清月的晚饭都是窝在床上吃的,一边吃,一边看锦言脱了衣衫包扎身上的伤口。
锦言被清月看得有些不自在,“你且去吃你的去,看我做甚?也不怕污了你的眼。”
清月笑着道,“没事,我瞧着也放心,你身上都是小伤,没有大伤,我才能安心。”
这话说的熨帖,锦言原本的羞赧之情也一扫而光了。
等到两个人一同吃过饭,清月想了想,觉得这事还是要和锦言说一下的。
“这次对鞑靼出兵,军中其他将军都不同意?”清月看着锦言坐在案几上看东西,脸庞在烛火下倒是有一种别样的温柔。
锦言没想到这事竟然被清月知道了,心中顿时有些心虚,抬头道,“你要不要喝酒?喝了酒睡觉才舒服。”
清月摇头,“不想喝,还不想睡觉。喝酒这个事,等会再说。”
“那你还冷不冷?不然我脱了衣衫,进了被窝给你暖暖?”
“用不着,此刻不冷。”清月现在抱着手炉呢,手脚都是暖和的。
锦言见清月这样子,便知道今日是逃不脱了,只好道,“除了陈将军,他们确实都不同意。”
清月低着头,“陈将军同意是不是还是看在王越将军的面子上?”
之前在建州,锦言救过王越的命,而王越和陈将军又是好友。王越这次还特意来信嘱咐了陈将军,让陈将军照拂锦言一二。
锦言点了点头。
清月叹息,“你就不怕断了陈将军的前途?”这位陈将军也是一员猛将。
景熙帝对武将并不看重,是以才有了前朝武将连孙子兵法都顺不下来的情况。可赵烨不同,他一登位,便对军中之事,大刀阔斧的改革,所以现在上来的武将都颇有才干。
若是因为这事,让陈将军的前途受损。清月觉得这个人情欠的也太大了些。
“我知道,但我既然敢这样做,那就必然有我的打算,有我的把握,我能保证陈将军的前途不受损。”锦言这话说的郑重,他在心里默念,因为他要做更为过分的事情。
那陈将军的前途,在这件事情上,也就能盖过去了。
清月皱眉,“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法子,既然你能这样说了,那我便信你。”
她想她所认识的锦言,从来都是做事妥帖,不会出任何岔子的。
那句我信你,让锦言心中微微发苦,但面上却觉得甜蜜,“天已经很晚了,你去歇着。我给你倒杯酒,你喝了,身子暖和了好睡觉。”
清月点头,“那我还要喝前几天喝的那种。”她觉得好喝。
锦言应下来,出了帐子去拿,不一会抱着一个小坛子进了帐子,给清月斟了满满一碗,“这酒虽然对你的胃口,可也不能多饮,你今日只需喝一碗,且不可急躁,慢慢的喝,喝完了手脚便也暖和了,抱着汤婆子好睡觉。”
这絮絮叨叨的模样让清月觉得好笑,但是也不好再多反驳,只能应下来,“没问题,我慢慢喝。”说着捧着这一碗酒,窝在床榻上喝着。
像是在喝什么玉液琼浆一般。
甚至还问锦言要不要来一碗,锦言笑着摇头,“我明日一早还要处理公务,再加上身上有伤,喝的多了并不利于伤口愈合,所以还是不喝了。”
清月一听,好像也是这个道理,在现代也是,大凡上个医院都要被医生叮嘱要戒酒以及辛辣之物。
所以她就自己一个人美滋滋的喝了起来。
等到一碗喝完,整个脸颊都有些泛红,锦言上前给清月整理好了床铺,轻声道,“你先睡,我出门一下,处理一下公务。”
清月向来不过问锦言的公务,也就不管她,眯着眼点了点头让锦言忙去。
锦言看她睡像可爱,也不忍心多打扰,便出去了。
只是清月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锦言说话的声音,这声音不远不近的,就在帐子门口。
“督公,那人如何处置?”
“那间宅子还空着,就关在那里罢!”反正清月也不喜欢那宅子,觉得冷。且周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,此刻关苏迪雅是再好不过了。
那番子点头称是,然后下去了。
清月却突然的好奇心起来了,锦言说的是苏迪雅吗?她总觉得现在的锦言做事有些张狂,后面锦言好像还说了什么,她想多听一听,便从床上爬起来,找了一件衣裳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