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前就知道沈沐雨性子倔,却不知她能倔到如此地步。宁愿留在陈王府,也不愿回沈家。
她缓缓叹了一口气,道:“她不愿意回来也没有办法,等日后沈家情形好些了,陈王想来也不至于太过磋磨她。”
就是可怜了方氏还有爹爹,这段时日恐怕夜里都难以安眠。
薛慎挥退了暗卫,神色淡淡道:“昭昭可还记得我们的赌约?”
他一提醒,沈幼莺总算想了起来,微微咬了下唇,装傻道:“什么赌约?”
薛慎凝着她,见她竭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想赖账,不由缓缓笑开,捏了下她的面颊,“啧”了声:“想赖账?”
沈幼莺一脸不解地看他。
薛慎挑眉而笑,慢条斯理地开口:“还没人能在我这赖账。不过……”他可以拖长了声调,话锋一转:“既是昭昭,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沈幼莺眨了下眼,凝神看他。
薛慎拉过她的手,指尖在她掌心缓慢而郑重地写了两个字。
“认得出么?”
沈幼莺道:“元谨?”
“嗯。”薛慎应了声,又道:“再叫一声。”
沈幼莺抿起唇,脸有些红。
这是他的表字,只有亲近之人才会如此唤。
薛慎身体往后靠近轮椅之中,目光灼灼看他:“怎么不叫?不想叫元谨,那叫夫君也成。”
沈幼莺抬眸乜他一眼。
缓缓张开唇,却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些紧张,最后细弱蚊蚋地唤了一声:“元谨。”
薛慎心口微动,顺势将人拉过来,下颌抵在她颈间哑声道:“以后都这么叫,嗯?”
沈幼莺耳根发烫,低低“嗯”了声。
……
薛慎说话算话,之后当真没有提起那个赌约,沈幼莺心底松了一口气,出去叫人传晚饭。
薛慎则有事去了一趟书房,暗卫已经提前在书房中等待。
薛慎反锁了门,思索片刻后研墨,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暗卫:“去送给沈沐雨,若是成了,日后就由你同她对接。”
暗卫接过信,又听他叮嘱:“去吧,此事不必让王妃知道。”
暗卫领命而去,薛慎则坐在书房中,在脑海中一遍遍梳理后续的计划。
将沈沐雨加进来完全是意外,但于他而言,有利无弊。
虽然他的王妃心软,不忍对姊妹动手,但他却不是什么良善之人,这么一把趁手的刀递过来,他不可能不用。
若是沈沐雨能做好这把刀且活下来,那前事自然一笔勾销;若她命不够死了,也省得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牵连昭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