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幼莺有些心虚地对他笑了一下,用眼神讨饶。
薛慎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坏她的事,她还要装病把清澜多留几天呢。
薛慎再深深看她一眼,收起笑容,一脸阴沉莫测地转着轮椅出去了。
出门时甚至都没同谢清澜打招呼,只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。
谢清澜被那一眼看的心脏直跳,等确定人已经出了院子,才扑上前质问沈幼莺:“我好心来看你,你竟这么害我!”
她想起秦王那高深莫测的一眼,怀疑自己已经在对方的暗杀名单上了。
沈幼莺咳了咳,现编道:“他忽然过来,我也不知竟会和你撞上。”
谢清澜哼了声,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,又打量她的脸色,见她面色红润中气十足,也看不出生病的模样,不由怀疑道:“你是真生了病,还是同秦王闹别扭装病呢?”
沈幼莺闻言立即虚弱地扶住额头喊头晕,见谢清澜连忙来扶他,虚弱道:“我岂会用那种手段?”
谢清澜撇撇嘴,不是很相信:“以前你也不敢同秦王那般说话呀。”
装病看起来不太行得通,沈幼莺只好拿下手来,急中生智道:“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,就是天冷了冻着了,喝了药早就好了。但我心里烦闷,所以才找你来说说话,左右郡王府也不需要你掌家,你也清闲无事。”
提起郡王府,谢清澜神色暗了暗,又很快如常笑道:“那是,我和少君日后要分府别过,不像你还要管着这么大个王府。”
“倒也不需要我管什么,前头有王德顺,后头有肖侧妃。”沈幼莺随意说了句,便从榻上起身,拉着她去罗汉榻上坐着说话,
只是她拉着的地方不巧,正是谢清澜伤到的地方,谢清澜猝不及防之下,疼得“嘶”了声,本能挣开了她的手。
沈幼莺一愣,想起丹朱从郡王府带回来的消息,顿时一惊,连忙去查看她的手臂。
谢清澜想遮却没遮住,只能任由她看。
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沈幼莺看她,满眼心疼。
——谢清澜藕白的左臂有一大块紫黑的淤青,从上臂一直蔓延到小臂,看着十分吓人。
谢清澜原本还想寻个理由搪塞过去,可瞧见沈幼莺的眼神,却忽然不想为薛少君和郡王府遮掩了,她瘪了下嘴,闷声说:“是薛少君伤的,他喝多了酒,又想对我用强,我挣扎时,被他推了下撞到了桌角。”
“你是谢家的嫡女,嫁给他一个不能袭爵的幼子已是委屈,他怎么敢!”沈幼莺看得眼眶都红了,小心翼翼地放下她的衣袖,一边扬声让屋外的丹朱去请大夫来,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清澜,薛少君是不是待你不好?”
谢清澜强忍着的眼泪,终究在她小心翼翼的关切下崩盘,她猛地扑在沈幼莺怀中,抱住她大哭:“自从他知道我曾爱慕过太子后,就跟变了个人一样,我想着是我对不住他,一再忍让,可他却变本加厉,越来越过分……”
她哭得喘不过气来,哽咽着问沈幼莺:“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能这么大?我甚至有时候都后悔喜欢他了。”
沈幼莺心疼地抱住她,差点也跟着流泪,她拿出帕子,小心给谢清澜擦脸上的泪水,捧着她瘦削许多下巴尖尖的脸,郑重道:“你曾倾心太子并不是过错,当时你都不认识薛少君,喜欢过谁,薛少君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指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