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幼莺斟酌着言辞,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:“他之所以变成那样,只是因为他本性如此。薛少君就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,我们都被他的表象骗了。”
见谢清澜神色茫然地看着她,沈幼莺道:“上回你同薛少君同来,我觉得你们之间有些不对劲,怕你受了欺负,便让人暗地里查了查薛少君,结果查到了这些……”
沈幼莺将装着薛少君生平的那一摞纸拿出来,交给了谢清澜。
她握住了谢清澜的一只手,轻声道:“你自己看看吧,但别为这样的人难过,不值得。”
谢清澜动作缓慢地翻阅,等最终看完时,她脸上的泪已经干了,那些放在心上割舍不下的甜蜜回忆,也都化作了不堪的污泥。
“我原本想着,这桩亲事里,虽然错在他,但我也做得不好。两家人在东京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,就算真要和离,也最好聚好散,没必要闹得这么僵……”
沈幼莺握紧她的手,道:“你做得再好不过了,你没有错,是薛少君不配。”
谢清澜重重点头,吸了下鼻子,说:“对,是他一直在骗我,是他不配。等你病好了,我就回家去同爹爹说,跟他和离。”
沈幼莺揉揉她的头,道:“不着急,你在我这儿多住几日。我已经叫人去查他在道观里的事了,应该不用太久就能搜集齐人证物证。夫妻感情不睦才和离,你同他和离,岂不是太便宜他了?”
谢清澜红着眼睛,闷声闷气:“可除了和离,还能怎么办?”
沈幼莺道:“薛少君德行败坏欺瞒在先,你又有家中父母支持,休夫岂不更出气?”
谢清澜眼睛微微睁大,她愣了半晌,抱住沈幼莺,恍然大悟道:“我竟没想到……”
沈幼莺安慰道:“所以你且在我这儿安心住着,等人证物证齐全,我再让人送你回谢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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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清澜将憋在心口的郁事说出来,又看清了薛少君的真面目,反而没有了从前的挣扎犹豫。
她会眷恋一份感情,可若那份感情本就是营造出来的假象,那再割舍时,便也没有那么痛苦了。
况且她本就是豁达的性子,被沈幼莺开解之后不再去想郡王府的乌糟事,两人先吃了顿暖锅,又挤在罗汉榻上一起看话本子。等到了晚间歇息时,还舍不得分开,沈幼莺干脆就把人留下来和自己一起睡。
谢清澜好歹也是成过亲的人了,闻言有些犹豫:“可……秦王怎么办?”
沈幼莺道:“我们不是吵架了么,最近他都在书房睡,不必管他。你好不容易才在我这儿住几日,自然是陪你要紧。”
谢清澜见她一副毫不担忧的模样,心想这夫妻俩就算是闹别扭,看秦王先前把人哄着的模样,多半也是沈幼莺在单方面的闹,顿时没有什么负担地上了榻,快活道:“那今晚我们一起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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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慎听完丹朱来传的话,嘴角要笑不笑地勾了下。道:“去告诉你们姑娘,就说她要还的账又多了一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