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澜鼻间微酸,眼眶也跟着发红,几乎想要说些什么时,想起上一次在马车中他也是如此深情款款信誓旦旦的模样,那些恳切之言便又被咽了回去。
她垂下眼眸,吸了下鼻子,却没有再看薛少君:“我会回来的。”
这桩婚事当初是她自己愿意的,就算不成,也该回来有个了结。
谢清澜微微福身,带着连翘转身离开。
薛少君看着她的背影,有种事情即将要脱出掌控的感觉。
他内心有无数阴暗的念头滋生,但脸上却还是保持着深情款款的模样凝视着谢清澜的背影,直到瞧不见了人,他才敛了神色去书房。
有女使捧着茶盏送进来,薛少君阴沉沉盯着对方,朝她招招手。
女使不明所以地上前,薛少君端起面前滚烫的热茶,面带微笑地从女使头顶浇了下去。女使被烫的尖叫出声,薛少君却一脚将人踹翻,掐着她的脖颈将人提起来,阴狠道:“不想死就闭嘴!”
女使满脸惊恐地瞪着他,不明白向来温和谦逊的六郎君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可怖。
薛少君打量着她,面目狰狞扭曲,但最后到底有所顾忌没有动手。他厌烦地将人甩开,露出一副笑模样将腰间玉佩解下来递给女使,温声道:“我同六夫人闹了些别扭,心情不好,吓着你了吧?这个就赏你当赔礼了,今日之事,便别再同别人说了。”
女使连连点头,也不敢拒绝,慌乱接过玉佩,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。
薛少君的脸色在一瞬间沉下来,片刻后叫来管事道:“有个叫春桃的女使行为不端偷了我的玉佩,将人发卖出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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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秦王府,谢清澜径自去了听梅轩,结果刚进门就见秦王坐在榻边,手里拿着银签子,正将一枚蜜饯喂到沈幼莺嘴边。
谢清澜听丹朱说沈幼莺同秦王闹了别扭了,理所应当地觉得秦王这时候不可能在听梅轩,也没等女使通报就急匆匆闯了进来,结果就撞见了这十分尴尬的一幕。
秦王听见了动静,缓缓转过头来看她。
谢清澜一面是害臊,一面被秦王的眼神看得害怕,求助地看向沈幼莺,眼里还有几分质问!
不是说闹别扭了吗!你怎么害我!
沈幼莺看着她眼中的震惊和质问,险险想起自己编的瞎话,反应极快地别过头去,又将薛慎往边上推了推:“我现在不想见王爷,王爷请回吧。”
薛慎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,眯了下眼,明白了。
他勾着唇配合沈幼莺,一副极有耐心的神色哄道:“先前是我不对,昭昭气了这两天,总该消气了?”
沈幼莺不答,只说:“清澜来了,王爷请回吧,我们事日后再说。”
薛慎凝着她笑得愈发意味深长,借着背对谢清澜的时候,无声对她道:“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