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沈幼莺什么都没有对他说过。
所以薛慎在深思熟虑之后,才带她来了红楼。
有些计划他还不能对她和盘托出,但在夫妻之事上,他不希望昭昭生出心结。
沈幼莺垂下眼眸,盯着冰面下的锦鲤,神色有些犹疑。
但薛慎牵着她的手温暖而有力,投射过来的目光也专注得只有她一人,让她几乎生出一种错觉——不论她说什么,薛慎都会满足她。
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,紧张仿徨通过交握的手传递过去。
薛慎极有耐心地引导她:“许多事情,你不说出来,我便不会知道,许多误会也就由此而生。”
“昭昭,我说过,在你之前,我从未想过娶妻。我父母已逝,此后,你是我的妻子,也是我唯一的亲人。”
沈幼莺的心弦被他触动,终于掀眸看他。她用力咬住唇.瓣内侧,良久,才哑声道:“从前我同陆明河定亲时,曾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,他上门求娶时,也承诺过绝不纳妾。”
她复又垂下眼眸,声音越来越低:“但后来嫁入王府,我便再没有如此想过,也……不敢想。”
为什么不敢想,二人都明白。
薛慎声名狼藉,坐拥美人无数。沈幼莺时常觉得自己就像个敲钟的和尚,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,太长远的事,总是自欺欺人地不去想。
每当沉溺在他给予的温柔之中时,那些不愿想起的人和事就会不受控制地浮起来,像一根刺扎在心上,警醒她不要陷得太深,难以自拔,最后落得狼狈收场。
她是沈家的女儿,就算日后散场,也该是挺直了脊背离开,而不是沦落成后院里勾心斗角,只为了分得一点宠爱的可怜女人。
薛慎抬手抚过她眼尾,说:“那从今天开始,昭昭可以想一想。”
他握紧了她的手,缓声道:“外头那些女人,都是逢场作戏;后院里的,有各方人马送的、安插的,也有我自己安排的,都是为了掩人耳目,我从未碰过。”
“我父亲与母亲年少相识,几十年来相互扶持、相濡以沫;我少年时便以父母为榜样,想娶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为妻,不必太贤惠懂事,只要彼此喜欢,能相扶到老便好。”
薛慎握着她的手,将人拉过来:“陆明河能做到的,我能;陆明河做不到的,我也能。昭昭可愿与我相扶到老?”
沈幼莺被这一番话震住,泪眼婆娑地看他,一副不是十分相信的神色:“那些妾室,本就是我嫁过来之前就有的,你从前就是宠幸过她们,也、也是正常,不必骗我……”
薛慎闻言顿时叹了一口气,心想将自己的名声败坏至此,也不是全无坏处的。
比如他现在说了实话,昭昭却不信。
他手上用力,将人拉入怀中,沈幼莺低呼一声跌坐在他腿上,连忙想起身,却被薛慎扣着腰,咬着耳朵一字一顿道:“我同你圆房之日,不仅是你的初次,也是我的初次。”
沈幼莺瞪大了眼,露出一副震惊的神色。
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:“看着……不、不太像。”
她出嫁时,继母方氏也给了她避火图,给她略讲了些男女之事的。哪有人初次就、就三天没下榻的。
而且薛慎还有那么多闻所未闻的手段折腾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