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薛湛的死,周皇后神情便一阵扭曲。
虽然至今没有证据,但她根据薛湛身边人的口供以及最后跟在薛湛身边的沈沐雨推断,薛湛出事多半是落入了秦王的陷阱。
只是没有证据,薛湛死前又涉及谋反,周皇后便是有所猜测,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查证。
周皇后沉默许久,吩咐侍卫道:“以防万一,还是叫大哥派人去西北走一趟。若是我猜错了便罢了,若是没有猜错,决不能让沈明江父子活着回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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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边关出事,沈幼莺这些日子都听薛慎的话待在府中没有出门。
只是在府里憋了几日,难免憋闷。她便邀了谢清澜过府来说说话。这日天气晴好,院子里的花陆陆续续都开了,沈幼莺便指挥着女使将园子里的八角亭布置起来,等会谢清澜来了,两人正好在亭子里消遣。
她正在布置时,就听隔着一道墙的位置传来压低的说话声,多半是躲懒的女使在闲话。沈幼莺不想偷听,正欲走开,忽然对方提到了方氏和沈家。
“那沈夫人今日又来了,沈家不会真出事了吧?”
“谁知道呢,但咱们王妃有王爷护着,定然不会有事。就是这事一直这么瞒着,也不是事呀,王妃迟早要知道的。”
沈幼莺听得一头雾水,可说话之人的语气却让她一阵心惊肉跳。
沈家出了事?出了什么事?
沈幼莺放下手里刚采摘的牡丹,绕到墙壁另一侧去看向说话的两个女使:“我要知道什么?”
她的语调温温和和,但两个女使不料她会忽然出现还听见了两人的谈话,顿时吓得跪倒在地,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,只不断告罪,求王妃饶命。
沈幼莺见此情形,便猜到多半是薛慎吩咐了什么。
她没有再理会两个瑟瑟求饶的女使,转身便去寻薛慎。
薛慎今日休沐,未去工部。但自从两人从月桐山庄回来之后,他就变得忙碌了许多。从前他总有大把的时间陪着沈幼莺,但自那之后,他在府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。
每日里府中都有各式各样书信往来。
沈幼莺过去时,薛慎果然正在书房处理信件。瞧见她过来,下意识将手中的信件放入了桌案的抽屉之中,笑着看向她:“昭昭今日不是邀了谢大姑娘,怎么有空理会我?”
沈幼莺看着他不露半分破绽的神情,抿了抿唇,还是直接问道:“爹爹是不是出事了?”
薛慎神色一顿,笑容落下,眉头也紧跟着蹙起:“你在哪儿听得风言风语?”
沈幼莺凝着他,眼眶有些发红:“你别管我从哪儿听到的,爹爹要是出事了,你别瞒着我,我受得了。”
明明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,却偏要说自己受得了。
薛慎心疼又无奈,怕她胡思乱想反而将自己吓着了,只得抽出刚才放进抽屉的信件,起身将信件放在她手里,又扶着她的肩膀将人带到书房布置的软榻上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