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明江猜到了承安帝的用意,这才提议将错就错下去。
这些年来张乾之过得实在憋屈,更见不得曾经意气风发的好友们变得如此圆滑顺从,有时候实在憋狠了,便假戏真做将沈明江骂上一通,以至于除了谢连闳,其他人都以为他们二人关系极差。
“其实不瞒你说,当初你大哥出事时,我就撩撺过你爹,但他当初死活不同意,如今可算是想明白了。”
沈幼莺听着,心想难怪爹爹要将人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张伯父这张嘴实在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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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乾之得了沈明江的准信,心里开怀,在沈幼莺提出告辞时,怎么也不肯放人走,将沈幼莺留下了用了晚饭。
沈幼莺盛情难却,只得留下用饭。
张家没有什么规矩,吃饭也不用下人伺候。甚至张乾之为了招待这个终于能光明正大见面的侄女,竟然还亲自下厨做了两道菜。
瞧见沈幼莺惊讶不已的神色,张乾之得意道:“从前一起打仗时,你爹可馋我这一口了,得拿酒求着我给他做。”
沈幼莺想想那场面,不由也跟着笑起来。
张乾之的手艺确实不错,虽然卖相不如大厨精致好看,可十分开胃,沈幼莺就着菜吃了一大碗米饭。
张乾之见她吃得多,也不想其他贵女那样端着架子,越发欢喜,说:“当初听说陆家退婚,我本想去提亲,结果你爹死活不肯,说什么现在提亲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装了。”
他嗤了声:“当我不知道呢,他就是瞧不上你那几个哥哥蠢笨,舍不得女儿,结果还不是便宜了秦王。”
张夫人被他这什么话都往外说的性子整得头疼,皮笑肉不笑得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。
沈幼莺倒不觉得有什么,眨了下眼,俏皮打趣道:“也可能是我爹怕您同他抢女儿呢。”
张乾之却是认真琢磨了一番,肃容道:“你爹那个小心眼,不是没有这个可能。”
说完他又去看沈幼莺微凸的腹部:“你这身孕有五个月了吗?”
沈幼莺摇头:“四个多月,也快了。”
张乾之道:“那正好,你南尧大哥的长子也才两岁,日后你若是生个女娃娃,我们家小子还有机会。”
张夫人是拉不住他了,听得翻了个白眼。沈幼莺现在是秦王正妃,日后秦王又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,但凡有点脑子的,都不会说沈幼莺头胎生个女娃娃。
多讨人嫌!
沈幼莺倒是没有想这么多,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。
张乾之确实性子直爽,想到什么就说什么,和这样人相处反而更为轻松,不用说一句话转三个弯。
沈幼莺在张家待了许久,听张乾之又说了许多同父亲的旧事,直到张夫人提醒天色不早了,张乾之才恋恋不舍地亲自送沈幼莺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