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幼莺见徐氏盛气凌人,也知晓这些铺子做生意不容易,也无意为难,想着这布匹也不着急,玩几天也不耽误什么,便好脾气地应下了:“无妨,既刺史夫人急着要,我们便让给她好了。”
谁知她不愿起争端,那刺史夫人闻言却更加咄咄逼人。
“嗤,什么人也敢对本夫人说让?”
刺史夫人再次上上下下将沈幼莺打量一番,然而沈幼莺那副样貌生得实在是极美,便是如徐氏这般挑剔,也找不出什么不妥来。她只能恨恨将羞辱的话咽了下去,阴阳怪气道:“谁不知道这熙州城的天丝锦都归刺史府,一个养在外面的狐媚子,什么身份,竟也敢和本夫人穿一样的料子?”
若说沈幼莺之前还以为这位刺史夫人是横行霸道惯了,这会儿听她的话锋却是听出来了,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。
沈幼莺蹙起眉打量她,虽不明白刺史夫人为何莫名其妙针对她,但想来和官场上那些事脱不了干系,尤其是对方一口一个狐媚子,多少惹得她不快了。
她虽是好脾气,但并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。
她看了一眼徐氏,对掌柜道:“人敬我一尺,我敬人一丈。但有些人没脸没皮的,那倒也不必对她太过客气。掌柜的,这布匹我不让了。”
白螺一听,便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,趁着掌柜没反应过来,便将三匹天丝锦抱了起来塞给了身后跟随的侍卫。
掌柜看见那银票的数额,着实是眼睛被扎了下。
新到的天丝锦他之所以没有立即送去刺史府,就是因为刺史夫人霸道,每次订货,都只按照市面价格的三成给,别说赚钱了,他还得往里倒贴不少。
幸而以前刺史夫人倒也不怎么钟爱天丝锦,盖因这天丝锦娇贵又挑人,并非什么人穿着都好看,若是没那气度,穿着反而落了下乘。
只是这天丝锦最为名贵,刺史夫人为了面子每年还是会要几匹,后面再有新到的货,他悄悄卖了对方也不会追究。
谁知道今儿好不容易遇上了大主顾,一口气定了三匹,却不巧撞上了刺史府的霸王。
掌柜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,既不敢得罪了刺史夫人,也不愿意得罪了这新来的大主顾。
沈幼莺付了银子,也不管掌柜如何反应,目光轻飘飘扫过徐氏,开口道:“走吧。”
白螺和流云瞪了刺史夫人一眼,一左一右护着她转身离开。
徐氏见区区一个外室竟敢公开和她叫板,落她的面子,心肺都要气炸了,她猛地起身喝道:“站住!你今日敢走试试!你可知道我是谁?”
沈幼莺驻足,转过身来打量她一眼,轻笑着道:“衣着简陋,言行举止粗俗不堪,想来也不是什么高门。你是谁,与我何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