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薛慎来熙州城,徐夫人就没来登门拜访过。大约是瞧不起“外室”身份,没有将沈幼莺放在眼中。
如今蔡文轩刚出事,次日徐夫人就递了帖子来,倒是有了几分蹊跷。
薛慎接过看了眼,道:“多半是来替徐峤试探虚实的,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不必再理会。”
沈幼莺道:“莫非徐家已经猜到是你将人救了出来?”
薛慎倒是并不意外:“徐峤此人从前也算是一员虎将,并非蠢笨之人,他会猜到也不奇怪,只看徐家后续会如何应对就是。”
沈幼莺点头,道:“那我便回了。”
薛慎又道:“徐峤若是胆子够大,说不定会铤而走险,徐家在熙州城经营多年,若是临死反扑难保不会寻到破绽伤了你,明日寻个由头,暂时送你去别处避一避,以防万一。等熙州城平定之后,再接你回来。”
沈幼莺知晓这其中的凶险,道:“好。”
两人说话时并没有刻意逼着蔡文轩,蔡文轩见他们有商有量,神色惊诧万分。
尤其是沈幼莺,在卸下之前刻意装出来的矫揉造作之后,一言一行之间都是世家风范,竟然半点也不像之前的外室狐狸精了。
他脑子生出个荒谬的念头,可此事应当是绝对不可能的发生的。但薛慎面对沈幼莺时小心爱护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对待外室。他同样是男人,最清楚男人宠爱妾室和敬重爱护正妻的区别。
薛慎待这个外室的态度,竟如同正妻一般。
薛慎留意到蔡文轩的神色变化,轻轻哼了声,在沈幼莺准备回去之时,故意吩咐流云道:“丹朱拂翠应当就要抵达熙州了,届时你们四人随王妃一道出城。”
听到“王妃”两个字,蔡文轩脑子顿时一嗡,之后便什么都明白了。
做戏,都是做戏。
这夫妻二人一开始就在演戏,将他,将徐家人耍的团团转。
蔡文轩一边是暗中忌惮,一边又是庆幸幸好自己足够果断,将身家性命都交了出来投诚,否则怕是要跟徐家一样,置身局中而不知。
他想到之前自己甚至还想和沈幼莺结亲,顿时就捏了一把汗。
在沈幼莺欲要离开时,连连请罪道:“下官有眼无珠,之前竟不知道是王妃,多有冒犯,还请王妃宽宏大量,莫要同下官计较。”
沈幼莺见他弓着身子连连擦汗,虽然早知道蔡文轩是个见风使舵能屈能伸之人,还是难免觉得可笑。她看了薛慎一眼,故意道:“之前的婚事……”
蔡文轩一听她提起和周柳儿的婚事,顿时吓得脸色苍白,连连摆手道:“那是下官猪油蒙了心,竟然妄敢高攀,王妃实在不必放在心上。令妹那般的娘子,便是世家郎君也是配的,下官不敢心生妄想。”
沈幼莺才起了个头,蔡文轩就已经吓得连连告罪。
在清楚知道薛慎是个什么人之后,蔡文轩自然没敢再对合和周柳儿的婚事抱什么期望。如今听着,更觉得都是自己犯下的“斑斑罪证”,每提起一次,怕是都会叫秦王想起他之前的所作所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