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安帝神色冷凝:“怕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才对,乌合之众,成不了大事,不必理会。”
齐忠欲言又止:“可如今已经有文人书生被撺掇着在宫门前击鼓鸣冤,请求陛下公开审理沈家父子之案。奴婢收到消息时,宫门之外已经跪了上百人请愿。”
承安帝闻言露出怒色:“岂有此礼,这群蠢货受人撺掇,被人利用还不知!”
齐忠战战兢兢问道:“那些都是寻常百姓,该如何处置?”
承安帝思索半晌,咬牙道:“让禁军将人驱散。”
齐忠闻言露出不赞同的神色,可他对上承安帝的目光,却没敢多说什么,只能点头应是。
他调集了禁军,按照承安帝的吩咐将宫门前击鼓鸣冤的百姓强行驱散。
可谁知这一赶,却直接点燃了百姓和那些文人的怒火,他们越发确定沈家父子,是被人栽赃陷害。
一时之间,文人书生写诗撰文口诛笔伐,市井百姓不懂那些弯弯绕绕,提起来确实要骂上几句,还有些受过沈家恩惠的百姓,甚至用黑狗血在府衙大门上写字,为沈家父子喊冤。
等消息再传到承安帝的耳中时,事情坊间的怨气已经压不住了。
承安帝听着齐忠所言,气得太阳穴突突跳,咬牙切齿道:“刁民,一群刁民!”
“去调禁军,谁若敢再替沈家父子喊冤,通通捉拿下狱。朕倒是要看看,还有谁再敢替沈家父子说话。”
齐忠闻言低眉敛目,一个字也不敢多说,应了一声便要下去办事。
但刚走到门口,就又被承安帝叫了回来。
“陛下还有什么吩咐?”
承安帝脸色难看的沉吟了半天,才开口道:“罢了,去通知大理寺,公开审理沈家父子一案。”
齐忠闻言一惊,猛地抬头看向他,神色迟疑:“陛下这是……”
承安帝站起身来,走到窗边望着皇后寝宫的方向,脸孔隐在阴影之中:“贪墨军饷乃是诛九族之大罪,朕即便有心偏袒,但实在有心无力。”
齐忠心头突突直跳,低声道:“奴婢明白了,这就去办。”
承安帝等他离开,才下令道:“去请皇后来。”
周皇后得知承安帝召见自己时,露出厌烦的神色。但想起上次他明里暗里的敲打,到底不敢轻易推开这棵大树,只能压下不快,换上衣裳去见承安帝。
承安帝看见他来,和颜悦色赐座:“皇后坐下说话。”
周皇后在他身边坐下,笑盈盈的开口:“陛下怎么今日突然召见臣妾?”
长安地握住她的手,长长叹息一声:“朕要是没记错,皇后陪着已经有二十年了吧?”
周皇后点点头:“是,整整二十年了。”
她忍着恶心,含情脉脉的看向承安帝:“臣妾十六岁便入了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