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安帝叹息一般道:“一晃眼,竟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。旁人都说结发夫妻老来伴,但元后去的早,反而是你陪在朕身边的时间多一些。”
周皇后听着他回忆往事,并没有什么柔肠情思来,在心里琢磨着他说这么一番话的用意何在。
就听承安帝又叹息道:“皇后是如此,周家也是如此。”
“当年朕只是个王爷时,若非周家衷心耿耿的为朕办事,朕也不会有今日。”
周皇后心口跳得越发快,勉强笑着说:“为人臣子,忠君之事。这本就是周家该做的。”
承安帝无可无不可的点头:“周家对朕忠心耿耿,朕无论什么时候都念这一份旧情。即便周家出了事,皇后,还有你肚子里孩子的地位,绝不会动摇。”
心口悬起的大石轰然落下,将周皇后砸的头晕目眩。
她气若游丝的问道:“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?陛下同我直说就是,我能受得住。”
承安帝叹声沉沉:“周家目前尚好,但这几日民间一直在为沈家父子鸣冤叫屈,请愿公开审理沈家父子一案。当初沈修仪被指通敌叛国,只有认证没有物证,皇后也是知道的。”
“前些日子沈家父子同秦王一道归京,秦王为沈家父子鸣冤,说沈修仪当初阵前失踪并非是投敌,而是因为发现了军饷贪墨之事,遭遇刺杀这才坠崖失踪。”
承安帝语气不疾不徐,周皇后却听得心口疾跳。
承安帝说得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,也担心过,当时她就给家中父兄传了话,让他们设法杀了沈家父子永绝后患,可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得手。
如今听着承安帝这番话,她死死攥着手指,虚弱笑道:“可、可这和周家有什么关系呢?”
承安帝意味不明道:“秦王交上来了一份名录和一份帐簿,牵扯到了周家。”
他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:“正念着皇后和周家的旧情,本想让大理寺卿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,但无奈,坊间百姓不依不饶,为了安抚百姓,朕不得不同意公开审理此案。”
“如今证据确凿,周家所犯之事怕是难以遮掩。一旦掀开来,朕只能秉公处理,不得有半点徇私。”
他说着又叹息了一声,握着周皇后的手道:“朕想着与其等皇后从旁人口中得知消息,不如先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,免得日后你心生怨怪,坏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。”
“朕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周皇后咬住了牙齿,勉强道:“此案还未查明,或许同父兄并无关系呢。”
承安帝道:“若是与周家没有关系,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“这也只不过是提前跟你打个招呼,你莫要太过担心。不论如何,都不会牵连到你和孩子。”
周皇后勉强笑了笑,长安地见她神思不属,十分体贴地命人将她送回了寝宫。
周皇后急匆匆回了自己的寝宫,立即换了一副神色,召来心腹质问道:“父亲和大哥到底在做什么,怎么迟迟不见动手?”
心腹见已然瞒不下去,只能实话实说:“家主和大爷已经陆续派了三波杀手过去,但没有一次得手,反而是那些杀手都失去了音讯。家主担心娘娘知道了忧心,影响养胎,这才叫属下暂时瞒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