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女击鼓自首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京城,不仅大街小巷的百姓在议论此事,就连朝中官员也都有所耳闻,私底下猜测纷纷。
其中最为震惊的当属谢连闳,他听着儿子带回来的消息,望着头顶的月色叹息道:“秦王动手了。”
虽然众人对当年先帝和先皇后先后离世,承安帝匆匆继位一事多少有些犯嘀咕,但时隔多年,谁也没有想到过此事当真会再次被翻出来摆在台面上。
尤其是最为害怕的承安帝,听说那击鼓之人就是当年的宫女之后,他眼前一黑,便晕了过去。
等他再次醒来,已经是第二日。
齐忠侯在他的榻边,见他睁开眼睛,正要叫太医来查看,却被承安帝死死抓住了胳膊。
承安帝面色狰狞,目眦欲裂:“你去将人杀了,要快,不能让她再多说一句话。”
齐忠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,愣了一愣才连忙点头:“奴婢知道了,奴婢这就去。”
见他起身离开,承安帝才虚脱一般地倒回去。
他大睁着眼睛,双目无神的看着头顶的房梁,眼前却是兄长临死前的那张脸在晃。
即便被他偷袭胁迫,气息奄奄命在旦夕,但兄长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:“薛嘉,总有一日,你会后悔。”
当时他说了什么?
他笑着说:“成王败寇,输了的人才会后悔。”
承安帝挣扎着坐起来,面色狰狞的重复了一遍:“输了的人才会后悔,我是赢家。”
“对,我是赢家。”
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,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底翻涌上来的源源不绝的恐惧感。
太医听见动静进来查看情况,就见他脸色青白,嘴唇不断蠕动着,说着听不懂的话。
太医吓得跪倒在地,高呼道:“陛下!”
承安帝被打断,终于从那股无法自拔的恐惧之中抽身出来。
他脸色阴沉的看向战战兢兢的太医,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表情,却因为面容扭曲而显得越发狰狞:“过来给朕把脉,朕觉得心脏跳得有些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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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忠按照承安帝的吩咐,急匆匆的赶去大牢提人,结果却意料之外的扑了个空。
他看着空荡荡的监牢,声音因为潜意识里的恐惧越发的尖利:“人呢?!”
看守监牢的狱卒不知所措的回答:“就在前一会儿,秦王殿下过来将人带走了。”
齐忠听到这句话,只觉得整个脑袋嗡的一下炸开,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黑。
好半晌他才找回了神志,不可置信道:“秦王来要人,你们便将人给他了?”
狱卒唯唯诺诺道:“秦王殿下还带了四五个侍卫来,我们、我们若是不交人,他便要硬抢……”
齐忠脸色微微发白,心里道了一声不好,也没有功夫再追究这些狱卒的责任,急急忙忙又回了宫中向承安帝复命。
承安帝惜命,他让太医给自己诊了脉,正在按照医嘱喝药调养。
见齐忠神色慌乱的入殿,他挥退了其他人,压着不快问道:“可处理干净了?”
齐忠扑通一声跪下来,额头重重磕在地面:“奴婢无能,奴婢赶到时人已经被秦王带走了。”
承安帝喝药的动作一顿,面色阴晴不定的说:“不是你去迟了,怕是他早有准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