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里的动静到底还是没有瞒过沈幼莺。
禁军将沈幼莺所居住地院落层层包围起来,能搬走的植物、摆件等等,全部都搬走,迅速换上了新的。伺候的宫人们全都被召集到了隔壁院落挨个盘问,就连白螺丹珠流云拂翠也没有例外。
“到底出什么事了,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?”午睡起来的沈幼莺走出来,询问王德顺。
王德顺神情犹豫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:“这……就是娘娘生产之日将近,王爷心里担忧,怕有人存了不轨之心暗害娘娘,为了以防万一才要人将院子的一应用具全部都换上一遍。”
他笑着说:“这些都是陈年的红木,结实耐用又漂亮,红彤彤的也是讨个好彩头。”
沈幼莺自然不会轻易信他的话,薛慎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人,忽然在她生产之前大张旗鼓的更换用具,还把宫人全部带去盘问,分明是出了什么事情,还交代了王德顺不许让她知道。
沈幼莺微微叹了一口气:“陛下吩咐了不让你说吧?罢了,你不说我自己去问他。”
王德顺“诶”了一声,却又不敢拦她,只能跺了跺脚,继续盯着其他人干活,嘴里嘟囔着说:“这都是什么事呀。”
沈幼莺径自去了薛慎的书房,到了地方,果然就瞧见薛慎在书房里——这人今日出门之前,还骗他说朝中有事不得不去宫中处理。
薛慎没想到她忽然过来,都没来得及躲,见她脚步匆匆怕她摔着累着,只能赶紧大步迎上去扶住她:“什么事情这么着急?昭昭若要寻我,让下人来叫我就是,怎么还自己来了?”
沈幼莺嗔了他一眼:“若是让下人来教你,恐怕你这个时候就不在东宫,在宫里了吧?”
这话分明是在嘲讽薛慎又在骗她,薛慎无奈的笑了笑:“是我的错,不该瞒着你。”
沈幼莺任由他扶着进去坐下,才开口:“你难道就这一件事情瞒着我吗?东宫出了什么事情?”
薛慎斟酌了一番,见她已经猜出来了也就没有再刻意隐瞒:“是出了一些事情。”
怕冒然说出来吓着她,薛慎说了十分委婉:“昨日火洞真人在我们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。”
沈幼莺反应了一下,迟疑道:“是针对你……还是针对我?”
不是她把自己的分量看得太轻,而是如今承安帝身亡,周皇后也自尽,承安帝的后妃薛慎也都妥善的安置遣散了。如今这偌大的后宫就只有她一个女主人,沈幼莺实在想不通什么人会来害自己。
倒是害薛慎这个皇帝的可能性要大一些。
毕竟自从承安帝自绝身亡之后,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,朝堂上的人和事薛慎都没来得及腾出手来整顿。
有些人想铤而走险最后搏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但薛慎却说:“是冲着你来。”
他的神色非常阴郁:“有人将昔日谋害太子妃的有毒植物,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到了你的院子里。”
神佑应神色诧异:“什么意思?”
薛慎这才同她讲了那些有毒植物的渊源。
沈幼莺听完沉默许久,说:“所以你才大动干戈将院子里的东西全换了?”
薛慎点点头,握住她的手:“嗯,为了防止有遗漏的,干脆便全部换成新的。昭昭别怕,我已命人去彻查,很快就会将幕后之人揪出来。”
沈幼莺摇摇头,又嗔怪地看他一眼:“我也没有那么胆小,只是有些惊讶罢了。你同我说了我自己还能多留意一些。”
薛慎摸摸她的脸,神色歉疚:“只是觉得对不起你,从你嫁给我,好像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。怀孕之后更是如此,如今竟是连生产都不得安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