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落在地板上，随后被折射到他们这边，二人像是穿越了光阴的遇见。

江恨生率先动作，一步一步迈着台阶下去，在他面前站定。

他本身不算矮了，甚至比普通人要高上很多，可即便这样，他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，也只是刚刚比面前这个男人高上那么一点。

不过这一点，也足够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了。

“你之前说的，都是认真的吗？”江恨生皱了皱眉，神情中有着不容忽视的执拗，以及明显的别扭，“如果半年后我们没有结果，你真的放过我？”

“如果是那样的话，在那之后只要你不出海城，我们大概可能余生都不会再见面。”刀疤目光直直盯着他的双眼。

见他不与自己对视，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，“但是我觉得，可能我赌赢的概率很大。”

对方面上有多冷硬，内心似乎就有多柔软。

刀疤赌的，就是对方的那一份心软。

赌赢了就是一辈子，赌输了……

大不了就是余生再不相见，也好过以后勉强在一起时互相折磨。

江恨生垂下眼，手攥成拳头，松开，又攥拳……

刀疤感觉得到他在为难和迟疑，想让他别为难他自己了，结果就看到他点了下头，随意地说了声，“好啊！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刀疤用力地握住他手腕，目光凶狠地看着他，“你刚说什么？”

“疼，松一松可以吗？”江恨生看向两人相连的地方，“你是想捏断它吗？”

“抱歉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就是有点激动，怕自己出现幻觉了。”刀疤放轻力道，却没有放开他的手，好像怕他跑了一样，一瞬不瞬盯着他。

他觉得自己要是不说个明确的答复，可能都躲不过这一劫了。

“我说好啊！”他重复了一遍，怕他还不相信，郑重其事地解释道：“试试就试试，希望你说得出做得到，如果到时候我还是不愿意跟你在一起，你就放过我。”

“好！”刀疤情不自禁地笑了。

不同于之前又凶又狠的模样，这笑没有丝毫的戾气，连那狰狞的刀疤都似乎因此柔和了下来。

在他的笑容里，江恨生突然恍惚了下，他总觉得，对方这一瞬间的模样，他似曾相识……

可他又确确实实没有见过对方，对对方没有任何记忆，所以自己为什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？

这一瞬间，江恨生突然怪异的感觉，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记忆。

“怎么了？”刀疤冷静下来就看到他捂着脑袋，满脸冷汗的样子，满脸急色地将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，自己蹲在他跟前。

刀疤握住他的手，轻轻搓着，低头对着他的手呵了一口气，“怎么了啊？怎么突然手变得这么冷？”

等他再抬头时，就对上一张无声落泪的脸，心脏似乎都有瞬间变得凝滞起来。

这种情形，他连声音都不自觉轻柔起来，“到底怎么了？你说了我才陪你一起面对，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了。”
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江恨生突然搂住他的脖子，整张脸埋在他怀里，不停地哭，不停地道歉。

任凭刀疤怎么哄骗威胁都没用，直到最后哭晕过去前，他最后一句还是满含愧疚的：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