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又缇知道,禹宁公主派的的人还在将军府门口等着,等报丧的人哭嚎出门,好回禀揽月殿。
所以沐浴更衣之后,李又缇就在府内最高的地方——摘星楼晃荡。
他凭栏眺望,一身绸缎白衣,仅衣襟处缝制了金丝线,明明是行伍混迹的铁血将军,此时衣袂飘扬却多了些清瘦少年的意味。
李又缇吹了半天风,突然想起来一件事,此时跟着他一起上来的008也开口了。
“宿主有没有想过,禹宁公主派来的人没有见过你……”
李又缇僵了一下,然后嘴角抽动了两下,有些尴尬道:
“我刚想起来……回去睡觉吧。”
薛清渠常年在外征战,很少在宫里活动,且又是外臣,即使待在都城里的时间经常被周昶诏进宫里商讨事务,但也都是谈完事儿就离宫,揽月殿是后宫,禹宁公主身边的人又怎么会见得着薛清渠。
一人一球对视皆有些尴尬。
不过李又缇多想了,禹宁公主派来送酒等信的人确实看见他了,虽然没见过薛大将军,但能在将军府这样自由活动的人不多,薛府只有薛清渠一个主人,再好辨认不过。
没有智能机的古代人视力很好,宫奴一眼望去就看到了薛府摘星楼飘然而立的白衣人,上楼时身后还有仆人跟着,不过被白衣人屏退了,虽然看不清脸,但宫奴心里还是有了猜测。
一直等到天色擦黑,逼近宫禁的时间,薛府都是静悄悄的,连出门叫大夫的人都没有,宫奴这才彻底确定,薛清渠安然无恙。
回到揽月殿,宫奴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神色忐忑焦急等待的禹宁公主。
“什么!?他没事儿?”
宫奴眉眼低垂,谨慎的轻轻点头。
“难道他没喝?”
禹宁秀丽的眉眼紧蹙,姣好的面容上有遗憾和庆幸。
遗憾的是薛清渠可能没喝到她的酒,庆幸则是因为禹宁公主此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冲动鲁莽。
她不是愚昧无知的妇人,自然也知道薛清渠对昌国而言是什么,而且她的暗杀计划并不精美,甚至可以说漏洞百出。
如果薛清渠真的因为喝了她送去的酒死了,那根本不需要多盘查,周昶很快就可以知道是谁的手笔,那后宫谋杀重臣的罪名下来,按照周昶对薛清渠的宠爱,即使她是公主,禹宁公主也不敢想自己的后果。
但是听到薛清渠毫发无损她还是恼恨的咬紧了柔嫩的下唇,眼里有厌恶排斥。
此时薛府,李又缇吃着清淡的饭食,面上看起来古井无波,淡然自若,脑海里却也在和008交流。
“你说这禹宁公主什么脑子?薛清渠都敢动,还实名制刺杀?”
李又缇确实不懂,按照他的想法,就算是女流之辈不懂家国大事,但禹宁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流,她是受过教育的皇家女,孰轻孰重总该有个分辨。
“而且这小薛同志除了给她送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,也从来没有过其他过激的举动吧?让抗旨拒婚这种砍头的大罪薛清渠为了她都敢昏着脑袋做了,她怎么就想着赶尽杀绝?”
李又缇不解的同时也替薛清渠不值。
008思考了一下回复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