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安巷里,炭火融融,沈心驰含笑听妻子说完整件事,又为她斟了杯热茶道:“你们也不算心黑,倒是给他留了间铺子。”
想着那间铺子要投入的花费,苏锦璃内心更是痛快,她前两日还特地找人去修葺了一番,至少能再坑掉他十两银子。
她吹拂着冒着热气的雀舌茶汤,不禁感叹这小少爷可真够富贵的,连茶杯都是白玉嵌金的,房里烧的瑞炭,一块顶得上普通人家整日的开销。
两人再聊了几句,江书亭披着狐裘走了进来,这位少爷应该是极怕冷,秋日里就烧起了炭炉,屋内处处铺着金丝绒毯,一坐下就抿紧了薄唇,一言不发等周叔给他倒茶。
苏锦璃撇了撇嘴,不光富贵,架子也挺大,想了想道:“你这房间布置虽用心,却还不够暖。”
周叔抬眸,这房里不光有地龙、火墙,四处还烧了炭炉,用的全是上好的贡炭,还不够呢。
书亭轻哼一声,道:“那你说说,如何能更暖?”
苏锦璃把茶杯一放,说得有模有样:“将花椒捣碎成泥,涂在墙壁上,再挂上壁毯,设火齐屏风,再用大雁羽毛做成幔帐。还有这些椅子,可以设计隔层,将炭盆放进去,便成了暖椅。”
她将这一连串说出口,听得周叔和沈心驰互看一眼,这些布置不说花费,光工序就够复杂的。
唯有江书亭凝住黑眸,听得十分认真,连忙吩咐道:“周叔记下。”
然后他没忍住又问了几项细节,壁毯如何挂,炭盆如何放,再吩咐周叔一一记下。
沈心驰见他难得愿意与人交流,向来倨傲的眼神都添了几分柔和,未想到这两人竟是在如何享受一事上达成默契,十分投缘。
苏锦璃这时想起件事,突然正色道:“书亭你还欠四妹妹一个道歉呢。”
江书亭板起脸道:“我为何要同她道歉?”
苏锦璃耐心教导:“你上次硬将她扣下,可想过她一个闺阁女子独自被关在这里会害怕惶恐?”
江书亭轻哼一声:“是她先硬闯进我的院子。”
苏锦璃道:“她犯的错已经道歉,那你道歉了吗?”
江书亭从未被人这般质问过,一时答不上来,冷着脸差点想逐客,可对面的沈心驰轻咳一声,再瞥见他的脸色只得把一肚子火委屈咽下,想了想道:“我不会同她道歉,但是你们方才说的那个人,只是坑他些银子,哪里算是解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