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心驰连忙坐起,给她揉着手腕,皱眉道:“你为何不动?手要被压麻了吧。”
苏锦璃不说话,只是看着他笑。
沈心驰抬眸,黑眸中不自觉也带了笑意,问道:“你笑什么?”
苏锦璃将头靠在他肩上,道:“刚才我一直在想,许多人见到的你,都是像刚才公堂之上那样,风姿卓绝、令人敬仰的沈大人。”
她仰起下巴,用手指从他眉心滑过,眸光闪动着道:“可像这样的沈心驰,只有我一个人见过。”
疲惫的,脆弱的,甚至会在某刻失控的,都是只属于她的沈心驰。
她心中积满难言的情愫,仰着脖子,吻上他的唇,两人谁都没有说话,就在这间静谧的斗室里静静相拥,唇齿交缠。
过了许久,沈心驰揉着她的发道:“经过方才那件事,就算有人想赚赏金的,只怕也不敢轻易下手。”
如今他在瑞安县几乎无人不知,现在又身处县衙之中,外面设着重重看守,那些人想赚钱却不想惹事,真把他杀了,官民两道全得罪了,还不知能不能平安走出瑞安县。
于是两人难得放松地过了一夜,第二日马县令笑眯眯地上门,带着一堆卷宗说要请教沈大人。
沈心驰也不推辞,就同他坐在院子里对谈,马县令对于治理地方的许多疑惑被他言语点拨,便觉得醍醐灌顶、受益良多。
两人正聊得起劲,突然听见外面嘈杂声和惊呼声,刘县丞神色慌张地跑进来道:“不好了大人,咱们县衙被兵马围住了,说是要捉拿冒充沈心驰的贼人!”
马县令大惊,只盯着面前那人,可沈心驰却神色未变,将手里的茶盏放下,问:“马县令派人送去的信可送到了?”
马县令一算时候倒是差不多,难道是程总督看了信觉得这人是假冒的?
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,迟疑道:“要不然,你先避一避。”
沈心驰摇头道:“他们就是来捉我的,我往哪里避。”
这时,一位凶神恶煞的武将已经走进来,腰间一把锃亮的佩刀,自报名号道:“统领周鹏,奉程江杭总督之命,来捉拿冒充朝廷命官沈心驰的贼人!”
马县令被这阵仗吓得喉头发干,却强撑着走出来问道:“小六呢,为什么没跟你在一起?”
小六是他派去送信的衙役,如果他真把信送到了,应该同他们一起回来才对。
那武将一愣,随即将佩刀抽出道:“这是程总督的命令,你这芝麻点的小官也敢质疑!”
马县令看得腿软,但仍努力拿出县太爷的气势,喝道:“瑞安县是本官的地方,就是本官说了算,证据未明,怎能随便拿人!”
周鹏目露凶光,朝旁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,一声呼喊,那些围在外面的兵士马上进了院子里。
沈心驰叹了口气,站起拍了拍马县令的肩道:“看来这次,只怕要连累马县令了同我一起受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