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璃从未看过侯夫人这般模样,她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哪怕愤怒时也是冷漠克制的。
不知那个花旦究竟说了什么,才会引来这一巴掌。
就在她思索间,那边的花旦捂着脸,眼神却不避让地望向侯夫人,脸上仍是带着笑,然后朝她翩翩行了个礼,说了句话就离开。
侯夫人还站在原地,双手交握着,似有些不知所措,又带着不甘和愤懑。
苏锦璃连忙带着依琴偷偷退到一旁,换了另一条路往回走。
回去的路上,依琴也奇怪地开口道:“刚才那个戴斗篷的女人,好像是有点眼熟,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苏锦璃转头叮嘱她:“这件事,不许和任何人说,知道吗?”
依琴连忙点头,她本来就不是碎嘴的丫鬟,自然知道轻重。
苏锦璃没想到两日之后,她便知道了这花旦为何而来。
那日侯夫人将侯府所有人叫到了思齐堂,说有件事要说。
苏锦璃来的晚,进门时府里的人都到了。
世子最近身子时好时坏,这几日风寒犯了,靠在贵妃榻上一脸病容。
苏锦璃惊讶地发现,除了世子夫人在旁照顾,那个向来纨绔跋扈的沈云飞,竟也在旁边照拂着。
自从那日“负荆请罪”之后,沈云飞的确不再像以前那般荒唐,只是乖乖呆在府里思过,连一屋子侍妾都放了出去。
可没想到数月未见,他竟能做到这种地步,简直跟被人夺舍了似的。
苏锦璃忍不住看了旁边一脸欣慰的王姨娘一眼,又看了眼坐在上首的老侯爷。
人是不可能突然转性的,除非他另有所图。
此时侯夫人见人已经到齐,对着老侯爷开口道:“这几日我都睡得不太好,经常觉得被什么压着。后来婆婆托梦给我,说她在下面过的不安稳,只能夜夜来找我,想我们为她做一场法事化解。 ”
老侯爷皱眉:“若真是如此,这法事就不可耽搁,得赶紧请人办。”
侯夫人点头道:“这法事不宜在咱们侯府办,婆婆生前最爱去的就是京郊别苑,我已经去找过元德寺的方净大师,请他带着弟子去京郊别苑为婆婆做法事。”
老侯爷愣了愣,靠过去问道:“真要去京郊别苑?”
侯夫人望着他点头, 眼神十分坚定。
王姨娘这时笑着开口道:“那间别苑有十几年未去了吧,需要请人翻修一遍吗?”
侯夫人摇头道:“只是做一场法事,无需这么费工夫。”
她停了停,又道:“只需得把明德堂简单修葺,在法事之前,我想再请个戏班唱出戏热闹热闹,也能化解一些煞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