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德帝叹气道:“徐川这个人忠心又性情耿直,朕第一次见他就十分喜欢。之前朕将他留在京中养伤,就是想好好培养,让他能彻底接手京卫营的兵权。可他好像并不想呆在京城,他和朕提过许多次,想回到西北边关,说那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。”
沈心驰扶着皇帝走到龙椅上坐下,似是想开口说什么,最后还是闭了嘴。
元德帝望着他道:“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啊。”
沈心驰垂头道:“那臣就斗胆说了。徐将军从小生活在边关,是跟着父亲打仗长大的,战场上才是他能肆意发挥自己才能的地方。他生性粗犷耿直,不懂官场上的弯绕,若要掌管京卫营,就不得不被卷入各种人情交际之中。将他留在京城,就像把雄鹰困在牢笼里,陛下觉得是恩宠,对他来说却不是真正想要的。”
元德帝其实早就明白,徐川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待在京城,于是叹了口气道:“周勇这些年一直被伤病困扰,已经和朕提过许多次想要解甲归田。若是朕将徐川放走,周勇也离开之后,还有谁能帮朕坐镇京城防卫?”
沈心驰却诚惶诚恐地道:“事关京防大事,臣不敢妄言。”
元德帝笑道:“现在这里只有你与朕两人,有何不敢说的。你说吧,朕不怪你。”
沈心驰思忖一番,道:“邬高朗邬将军驻守西南战功累累,这些年不参与任何党争,郑党风头正盛时他也从未攀附结交过,陛下若宣他入京,应该能服众。”
元德帝点头道:“邬高朗被外放这么多年,倒是个可用之才,朕再好好想想。”
他端起杯茶,似是随口道:“当初你被方柏参奏曾在宛州接受孟氏余孽资助,好像就是邬将军帮你作证,提起了你献计让叛党和西昌军分崩离析的旧事。”
沈心驰丝毫不避讳地回道:“正因为曾有这段渊源,臣才会斗胆举荐邬将军。当年臣只是个无功名的少年,邬将军却能毫无偏见,大胆听从了臣的建议,可见他极有容人之量,也有识人的眼光。”
元德帝见他神情坦荡,放下心来笑了笑道:“好,朕过些日子宣他回京述职。到时也让你们见一面,好好叙个旧。”
与此同时,秦月华正在侯府和苏锦璃八卦得眉飞色舞。
“上个月我们家祠堂走水,连带着西院都被波及,要修葺得花一大笔银子。可娘亲一查账才发现,原来府里的银子竟已经被亏空得差不多了。娘亲急得和爹爹大吵了一架,说就是他养了那么多姨娘庶子女,处处铺张搞得国公府账目全是窟窿。爹爹却说是娘亲挪走了府里的银子贴补娘家亲戚,还将亲眷都安排在庄子里,不知暗中拿走了多少。他们推来推去,但修祠堂的事不能耽搁啊,这时你猜怎么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