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寂然四人来到不悔广场,没有发现葭昶散人,又去穿心街寻找,仍无踪迹,向路人打听,才得知他有好些天没来这里算命了。古寂然一惊,莫非葭昶散人料到朝廷会派人来找他,便藏了起来。
四人来到一家服装店买了四套老百姓衣服,然后走进一家旅馆订了四间房,换过衣服,吃过饭,再去不悔广场打探葭昶的下落。古寂然想:葭昶散人乃世外高人,我得亲自上门拜访。四人挨家挨户询问,都说葭昶住在捧月城外,至于具体位置,不得而知。这可急坏了古寂然,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他?古寂然思前想后,心头一震,他眉心间长有一颗肉痣,便凡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忘记,不妨出城打听,也许有所收获。
四人走到管马处,向牧使要回自己的蓝幽马,上马后,缓慢行进,出了捧月城,太阳已下山了。四人在城门口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。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,当古寂然说出自己的身份时,显得格外客气。
四人到房间放下包裹后,来到柜台前,古寂然说:“店主,向你打听一个人。”
店主应道:“客官大人,我叫费均若怀。我这珠吉旅馆地处东城要道,价格实惠,一到天黑,过往的旅客都会来我店投宿,如果说打听人,没有比我知道得更多。请问那人长啥样?”
四人相视一笑,随即把希望的目光投到费均若怀身上。
“一个算命先生。”古寂然说。
“算命先生?”费均若怀皱了皱眉,“我想起来了,的确有一位算命先生来我店投宿过。此人眉心间长着一颗肉痣,不过他很怪癖,不愿搭理人,算命倒是有一套。”
古寂然立即拿出一仲(钱计量单位)钱放在柜台上,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快告诉我,他住哪里?”
“客官大人,我不收钱。”费均若怀摆着手说。“具体位置我不清楚。有一次他身上没钱了,我说帮我卜一卦即可免住店费,于是我伸出手,他随即一握,然后娓娓道来,居然准确地说出了我的生庚年月,家庭情况。我很惊奇,问他住哪里,他只说住赤霞山。可赤霞山方圆百里,山高林密,想找个人恐怕比登天还难。也不知道为何,最近不见他来我店投宿了。”
古寂然暗自高兴,当即谢过费均若怀,回到房间后,一番商议,决定明天一早去赤霞山。
今天是18月17日,月亮很早升起,像一面缺口的银盘悬挂在东边。要说月亮最圆的时候,莫过于每月的22日和23日两天——傍晚七时左右,便可以看到两轮圆月,一轮刚从东边越过地平线,一轮就快下山,而此时的太阳和西边的圆月离得很近,一明一暗,缓缓坠落,蔚为壮观。
捧月城东边地势平坦,林子很少,借着皎洁的月光,可以看到零星的村落、成片的良田和纵横的马路。路上行人不断,有赶马车的客商、挑着担子的农夫和闲逛的富家子弟,十分热闹。
古寂然想尽快找到葭昶散人,闲着也是闲着,便带着三个使差,按费均若怀所说的方向,沿孚郁路往前走,十来里后左边有一条岔路,名为烟云路。其路面狭窄,米多宽,沿路长着奇特的花草,两边是稻田,已收割。四人停在岔道口,借着月光,可见路面飘着淡淡的白雾,奇怪的是,白雾仅有米多厚,上面清朗如洗,或许烟云路也因此而得名。
古寂然说:“现在回去吧,明天一早骑马去赤霞山。”
苦散说:“这里离赤霞山大约二十里,骑马倒省事。不过,赤霞山太大了,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?”
古寂然说:“只要有心,就一定能找到。”
四人原路返回,行人渐渐稀少,回到旅店,已是零时(或晚上十五时)。
天还没亮,古寂然四人起床打点行装,草草吃过早餐,便骑上蓝幽马直奔赤霞山。
烟云路仍然白雾氤氲,四人纵队前行,远远看去,颇有腾云驾雾的风姿。走上七八里,路没了,眼前是一片草地,抬头一望,隐约可见巍峨的赤霞山,它呈东北走向,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挡住了视线。草地上长着凌乱的杂草,包括知心草、奇风草、拦路草、羞面草等。众多杂草,要数知心草最为奇特,如果人蹲在草丛边,所有的叶片会慢慢朝着人这边转向,当人离开,叶片又恢复原状。蓝幽马是植食动物,见了知心草也不忍心下口。
走过两里多草地,前面是一条小河,唤名青棠河。河宽三四米,河水清澈,河中不乏怪模怪样的鱼虾,沿岸灌木纵横,杂草丛生,乍一看,有点像卜阳河,就其生物的外形,却大相径庭。河上有一座木桥,名为素心桥,由三根脸盆粗的木头铆在一起。过桥后,见得三条小路,中间那条便可通往赤霞山,约十来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