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纳西佤被小香玉击败,带着五六百残余快速逃往向阳山。一路上,他忐忑不安,自己在葭昶和那罗福源面前立下军令状:人在城在,人亡城亡,现在既丢了军粮又被赶出了龙门关,这可是死罪啊!他想逃跑,又担心连累家人,只好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见那罗福源和葭昶。
凌晨五时,他找到了大部队,此时幽冥军正在搭建营帐,一见到那罗福源,两腿打颤,扑通跪下。
“元……元帅,龙门关被袭,军粮丢……丢了……”
“什么?”那罗福源怒道,“宾相军劫了军粮?”
“元元元……元帅,我我我……我犯了死罪,求你饶……饶我一命,我一定将功补过。”
“你拿什么补?那可是一百万斤粮食啊!难道你不知道守住军粮的重要性?如果我上报父王,定诛你满门。”七王子略思忖,喝道:“来人,将纳西佤绑到树上,剖开胸膛,取出心脏祭祀殉难的将士,然后把尸体扔进乌子林喂蟒蛇。”
两名刀斧手凶巴巴地走来,正要拖走纳西佤,葭昶抱拳道:“元帅,大战未开先斩兵将,恐为不吉。纳西佤的确犯了滔天大罪,但他勇于承担,并速来领罪,足见其忠心,求元帅法外开恩,免他一死。”
古寂然也跟着求饶道:“请元帅开恩!”
那罗福源猛一甩战袍,来回踱步,好一会儿后才说:“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来人,将罪人纳西佤拖过去重打五十军棍。”
葭昶立即催道:“还不谢元帅不杀之恩!”
纳西佤边磕头边说:“谢元帅恩典,谢元帅恩典……”
立即跑来四名执杖者,个个拿着军棍,拖着纳西佤到一块空地,并将其摁倒在地,对准臀部狠狠击打。纳西佤使劲咬着嘴皮,双手不断抠泥土,强忍住剧痛不吭声。打了二十军棍,只见黑色的血从他的臀部溢了出来;当执杖者打完五十军棍,纳西佤晕了过去。他的几名亲信过来抬着他到一处空地,垫上一张席子,让他平趴着。亲信脱掉裤子一看,已皮开肉绽,便找军医要了些创伤药敷到伤口上。
葭昶领着那罗福源和古寂然走到一僻静处,开门见山:“我们带来的粮食只够维持三天,必须马上派一队人马到青鸾城征粮。”
那罗福源道:“征粮大事,刻不容缓,就依军师所言。”
古寂然说:“一定是小香玉和杨幡幡劫走了军粮。这两个丧门星屡屡坏我军中大事,必须尽早除之,以绝后患。”
葭昶摸了摸葫芦,摇头道:“这两人有洪福之命,暂无计可施。军粮被劫,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此前应该派重兵把守。”
“不。”那罗福源摆着手说,“宾相军几乎被调到了向阳山,小香玉带的人马应该很少,还饿着肚子,如果纳西佤尽忠职守,守住龙门关不是问题。看来,我们用错了人。”
葭昶思忖一番,说:“宾相军还没有把粮食运到向阳山,现在派一队人马前去截住他们,如果能除掉杨幡幡和小香玉这两个心腹大患,那再好不过了。来人。”苦散、那良和原大跑了过来。“去叫陆禅化将军过来,我有要事相商。”葭昶说。
很快,陆禅化走过来,毕恭毕敬地对着三人施礼。
葭昶说:“事不宜迟,你率五千精兵即刻出发,到达卧龙山后,顺着山势向西走,如果发现运粮队,格杀勿论,将缴获的粮食即刻运到龙门关;如果走上二十里没有发现运粮队,就下山向南走,宾相军缺粮,小香玉和杨幡幡一定急着把粮食运往向阳山,沿途会留下蛛丝马迹,不难找到。还有,你要仔细分辨,如果发现运粮队人马少,说明一次运不走多少粮食,而大部分粮食还藏在卧龙山,你以龙门关为起点,带着大军进行拉网式搜索。”
“末将遵命!”陆禅化说完,急匆匆地走了。
当陆禅化率军赶到向阳山,杨幡幡出发已有两个多时辰了。他按葭昶所说,带领大军顺着山势向西走,二十里左右,的确发现了行军的痕迹,于是断定:运粮队正在赶往向阳山的路上。
陆禅化率大军追了几里路,忽然觉得不对劲:一次性运走一百万斤粮食,那得要多庞大的一支队伍啊,可他们究竟把粮食藏到什么地方了呢?卧龙山延绵百里,想找到藏粮处,简直犹如大海捞针……他想来想去,最终决定追击运粮队。
幽冥军一直追到参伏林边沿才停下。陆禅化想,前面的林子看上去危机四伏,不过宾相军已进入了林中,就算有猛兽,也是宾相军吃亏。于是,他率军进入林子,走了里把路,忽听得奇怪的呼呼声响,寻声而望,只见树叶纷飞,树枝脆断,三头巨锋兽扑了过来——其中一头与运粮队有过照面。陆禅化一见大事不妙,立即命令大军往回撤。巨锋兽一步五六米,一眨眼就追到了幽冥军。它们极度凶残,就像公鸡啄食,一口一个,也没急着吃,而是咬死后扔到地上再去咬另一个——也许它们知道战甲难以消化,不急着下咽,等捕捉到足够多的“猎物”后再慢慢享用。不过袋烟工夫,就有百多名幽冥军士兵丢了性命。陆禅化只好带着大军仓皇逃出林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