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玄风疯了，至少表面上是如此。

“秦蛾，你别死，都是我的错，呜呜呜。”

“不行，我要杀了你，你安敢扰我道心。”

“我得压制心魔。”

“压制个屁啊，拿刀，砍了她，她居然敢无视我的努力。”

……

顾玄风仿佛是一个疯子，披头散发，时而疯狂，时而冷静，时而痛哭。

神魔一念间.

那些道心出了问题的修士，时时刻刻要面对这样的处境。

这一刻，秦蛾成了顾玄风的心魔。

心魔可斩，他只要斩了秦蛾，心中所有恶念都会消失，也不会再这般表面疯癫。

但事后，他便会追悔自己的所作所为，因为他不想斩秦蛾。

心魔与自个想法太过相关。

若他本身是想斩了秦蛾，那便斩了也是无碍，日后不会追悔，不会陷入疯癫的轮回。

“搞得我显得疯疯癫癫，看我不斩了你！”

“我得冷静，这只是道心有了瑕疵，心魔作怪。”

顾玄风嘴中语无伦次，若是有人见了他，必然以为他是个疯子。

“你这娘们，给点反应，不然我就干掉你，听到没。”

“压制恶念，很是吃力。”

顾玄风大喊又呢喃。

他虽然外表疯癫，时而脱口而出一些有悖与本性想法。

但他依旧还恪守着道心清明。

他依旧护着秦蛾在火域之中穿行，只是外表的状态越来越差，看上去很痛苦。

“呸，臭娘们。

你不是分不清虚妄与真实嘛。

我告诉你，你心中的顾玄风才是真实。

但很快，他就会变成虚妄，我会保证他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世上。

哈哈哈，我会杀了顾玄风，亲手杀了他。”

顾玄风惊了，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。

他产生了正人君子“顾玄风”，真的存在于世上想法！

他明白自己越来越魔怔，连他也开始游走在虚妄与真实的边缘。

只不过很快他就楞了楞，他感觉到秦蛾的身子颤抖了一下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顾玄风惊愕，虽然那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一颤，但他法力都倾泻在秦蛾身上，这一点波动能感觉到清清楚楚。

“是本能，还是听到了？”

顾玄风心中思索，有些欣喜，察觉到了救秦蛾的可能。

他一察觉到了救秦蛾的可能，那心魔的烦躁之意瞬间开始消失。

骗人难骗己，他之所以会这般外表癫狂，便是渐渐认为秦蛾没救了。

“或许，可以……曲线救国？”

解铃还须系铃人。

秦蛾的长生劫不是因为她自己而起。

或许这长生劫可以由他生，由他灭。

“不妨一试！”

或许自己一直就搞错了。

自己一直尝试让秦蛾接受“顾玄风”只是顾七夜一部分的事实。

可，自己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。

直接扭曲概念，把顾七夜变成“顾玄风”的一部分！

把顾七夜变作虚妄，把“顾玄风”变作真实。

顾玄风遥望着天际。

在这一刻，他重新运转术法，开始重塑面容，改变生机的气。

肉眼可见，他丰神俊朗的面容变得平凡，气质亦是与之前不同。

他摇身一变，成为了那个一身正气的君子。

“小蛾，是我啊，你的玄风大哥，我回来了。”

顾玄风开口，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。

他回想着“顾玄风”的一切，哪怕是语气也不敢与他有一丝一毫的出入。

甚至释放独属于“顾玄风”的本源气息，让秦蛾去感受。

骗人先骗己，如果他都不愿意相信“顾玄风”是真实的，怎么骗秦蛾相信？

“果然！”

顾玄风心中一个激灵，他又感觉到秦蛾躯体颤动了一下。

这条路，能行通！

可很快秦蛾躯体又归于了沉寂。

但这不要紧，只要继续下去，一定会出现转机。

“小蛾，我知道你能听见，你还记得我写的诗吗？”

顾玄风回忆着过往，回忆着很多年前大乾诗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