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绮里徐笑着摇摇头,没有吭声。
那囊氏家的这个长子脾性倒是好,就是太没个领兵人的样子。
兵行险路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,更何况还是这样加紧行军之下。
那囊多杰能猜到几分论绮里徐的心思,呵呵一笑道:“知道你们打仗厉害的做事都认真,当我没说过好了。”
见那囊多杰这样说,论绮里徐知道再不吭声有些说不过去了,收回目光挤出一丝笑容道:“遇到这三千蛮人,总是让人心中不安,小心一些总是没错。”
那囊多杰放好水囊轻笑道:“说些不该说的话。
小心肯定是没错,但总归要照顾些其他东岱的想法。”
抽出一根装着糖霜的竹筒,那囊多杰对论绮里徐晃了晃继续道:“蛮人的话可不可信不知道,但手里这糖霜做不得假。
南诏那边给的消息是没看到有剑南的民夫随军。唐军又是翻山突袭而来,缺粮那是必然之事。
粮草都所带不多之下,财帛更是不会携带多少。而这些糖霜价钱比绸缎还金贵,用来当做赏赐或是酬劳最好不过。
从这一点上来说,蛮人没什么值得怀疑,唐人不派兵进山守住东泸水也在情理之中。
另外咱们这次出兵了六万勇士,其中半数是我大蕃最为彪悍地勇士。
管他唐人的东军西军,对上谁咱们都不惧。
加之又发现了这些金贵的糖霜,别说乙臧遮遮那些人巴不得蛮人与唐人有什么阴谋,就连我都有这样的心思。
耽搁了快两日,既然已经下令全速行军,就别那么累了。”
论绮里徐看了看那囊多杰,叹息一声道:“唐人若是那么好打的,还能打了近百年连河西都夺不下?
去岁女国西山那边还吃了败仗,若都是这样的心思,我更忧心了。”
听论绮里徐这样说,那囊多杰笑着连连摆手,“怪我多嘴,这一劝反倒让你更心累了。”
论绮里徐笑了笑,摆摆手道:“知道你是好意,怎么…”
“轰!”
“轰轰!”
论绮里徐的话还未说完,耳畔突然接连传来如同裂片般的巨响声。
而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巨响,战马与驮马等牲口纷纷受到惊吓受惊。
或是嘶鸣着扬起前蹄想把背上的主任掀下去,或是乱跑乱撞,行军的队伍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当中。
论绮里徐心中惊骇,死命拽住马缰的同时,大声下令停止行军,并且做好迎战的准备。
但是混乱之下,军令根本传不下去,身旁的护卫再怎么拼命摇动狮旗,也一样不见效果。
心中又惊又急的论绮里徐,目光不停地在两侧山上扫视了一阵,并未见唐军的身影突然出现,才稍稍放松了些。
那囊多杰起初也以为是遭了唐军的埋伏,吓得够呛。
可过去了好一会儿,也没听到喊杀之声,逐渐平复了下来,四处看了看,有些疑惑道:““这是山崩了?还是响得雷声。”
“还不清楚,咱们这看不出什么。”
随口应了一声,论绮里徐扭头望了望不远处被看押的那些蛮人。
发现这些人已经趁乱脱离了看管,并且不知道嘴里大喊着什么,连带着不少军卒都跟着往山上跑去,眼角立刻抽动了几下。
扭回头又看了看四处,发现大军已经没了之前那么慌乱,论绮里徐想要派人把那些蛮人给叫回来。
突然间又是一阵巨响,并且这一次还传来了惨叫与哀嚎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