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样卑鄙的性子,也会有这样打大的气性?”罗一不屑地瞥了瞥楞利实,冷笑道:“总算有些契丹人的样子了,对你的选择我求之不得,既然要拼命那就遂了你的心愿!”
“你,你,哇!”
罗一的强硬,让楞利实嗓子再次一紧,又开始吐血起来。
害怕族人忍不住真的冲杀过去,楞利实边吐着血边口中断断续续的竭力下令族人不要妄动。
待不再有血呕上来,伏在马背上缓了缓,楞利实强撑着坐直身体,压住心中的怒火与憋闷,再次看向罗一,“非要,如此逼迫吗?”
罗一笑了笑,“你认为这是逼迫?看来你果然是假意归附。
不然换了谁,听到我的提议都会认为这是获取功勋的好机会。
你这样想,正好…”
“不要说了,我部会派兵跟着你去。”楞利实见罗一又要顺着话茬说开打,赶忙开口打断。
打量了两眼胡子与胸甲上都沾着血迹的楞利实,罗一摇头叹息一声道:“唉,吐这么多血还能在马上坐得安稳,真是有些可惜。
而且你这个选择也让我感到非常非常的遗憾。”
目光越过楞利实,再次环视了两眼契丹大军,罗一脸色一正,“既然能派几万人惦记东亭,此次出兵你便不能少于三万。
给你二日的集结时间,三日后你部大军为先锋立刻向土护水开拔。
七日后我要看到胡剌的牙帐!”
楞利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声音悲愤道:“你太狠毒了。”
此时正是盛夏,不单是人怕热,马匹也是同样如此。
而且这个时节的战马,脚力也是仅次于掉膘的冬日。
两日内集结三万勇士,就会跑死不少战马。
七日内奔袭将近千里,更是不知道要有多少战马倒毙。
若是速战速决,还能找补些回来。
如果罗一存心要耗下去,人吃马嚼的又不知道要消耗多少,到了冬日不知道又有多少族人熬不下去。
之前四处虏获霫人与室韦人,也是做了无用之功。
“我是在用你们的道理去做事,这怎么能是恶毒。”
罗一冷冷地斜了一眼楞利实,“你们信奉的是弱肉强食。
既然选择了臣服,那就做得彻底一些。况且你到底是个心思,你自己也清楚。
就不要跟个只会叫嚷的妇人一样,说那些没用的废话。”
扭头对远处列在军阵中的安庆绪挥挥手,罗一对楞利实继续道:“今后你要记住,给你的才是你的。
不给你的,你敢惦记,那就只有去见你们天神这一条路可走。
你既然选择了出兵,我便在给你一次当做自己人的机会。
这次带的五百瓮东亭酒水,都给你留下。
此战若打得好,以后便还会有酒水给你部送过来。”
顿了顿,罗一声音阴冷道:“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,不要再让我失望。”
楞利实心中一阵悲叹,当初怎么就惹上东亭。
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个魔鬼。
这些东亭的酒水,表面上是美酒,实则是缓缓要人命的毒药。
染上酒虫便再离开不得。
说什么自己人以及什么机会,更是捡好听的说,无非就是怕如此急迫的出兵,自己无法弹压住族人罢了。
这让楞利实愈发的悲愤欲绝,甚至生出一丝真跟罗一拼了的想法。
东亭的唐军再怎么强悍,此次罗一也带了一万左右过来。
拼一拼不是没有胜算,甚至胜算还不低。
可一想到罗一的狡诈,楞利实又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如果没有其他倚仗和后手,罗一不会如此强硬。
而且真的撕破脸,以后也会受到东亭五休止的袭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