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大家决定,让小山娘娘和她的孩子,随同钟大叔、柳青上船。
柳东沅也跟着。
思琪郡主却执意要留下来。
柳青不放心。
“这群土匪凶残,我和钟大叔两人难敌。你跟着我们上岛,更加危险。再说了,你若是不走,我们也没法安心。”钟大爷道,“听话!”
他的口吻很严厉。
柳青只得答应下来。
当天晚上,他们上岸,借宿客栈,打算休整好了继续启程。
柳东沅睡不着。
思琪郡主则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。
她一闭眼,脑海中浮动的,全部都是那张脸,以及他的眼神,深沉又忧郁。
柳青在院子里练剑。
柳东沅偷偷跟着去看了。
他从小习武,是个好学徒。可惜,他身子羸弱,学什么都差强人意。柳青教导了他几招,他学了两年,依旧毫无进步。
柳青每次都很失望,甚至骂过他笨蛋。
可他从来不肯放弃。
柳东沅看得目瞪口呆。
思琪郡主也从窗户看到了。
她趴在窗棂处,静静注视着柳青舞剑。她不由喃喃叹气,轻言轻语道:“柳青,你的心真坚韧。”
柳青听到了她的嘀咕,停止了舞剑。
他看向了窗户。
思琪郡主立刻缩回了脑袋。
隔了良久,柳青才回屋,对她笑道:“郡主,您睡了吗?”
“我睡醒了。”思琪郡主道。
“我有点渴了,想喝酒。”柳青道,“不知哪里能买到酒。”
“城南有个酒坊,酿的酒醇厚,味道也香。”钟大叔道,“那是我一个朋友开的。”
柳青就准备去。
“我陪你去吧。”思琪郡主道,“我也想尝尝你们的风土人情。”
他们一行人,趁着夜色往城南去。
城南远远望过去,黑压压的树木。
到了夜晚,树叶凋零,枯枝败叶铺在街道上。
柳青和思琪郡主走得并不慢,很快就到了酒坊门口。
门庭荒芜,墙壁漆红斑驳,透出几分沧桑。
柳青敲了敲门。
一个粗哑的男人声音问:“谁呀?”
“卖酒的。”钟大叔在门口喊。
他们穿着朴素,又没钱,这种穷苦之人来这酒坊卖酒,酒坊老板很警惕。
果然,一个年约三旬的矮壮男子,推开了门,露出一双黄豆般细小的眼睛,盯着柳东沅和思琪郡主。
柳东沅吓得瑟瑟发抖。
而思琪郡主则昂首挺胸,不惧他。
她也不怕。
“你们想卖什么?”男人问钟大叔,“酒坛?粮食?”
钟大叔道:“酒!我们有几坛子好酒。”
男子闻言,脸上堆砌笑容:“好嘞!你稍等片刻,我先把货卸下来,马上开门做生意。”
他拿出钥匙,将酒窖的锁头打开。
这酒窖不大,摆着六七只坛子。
坛子上面贴着封条,密封完好。
“我们这些人,平日都不敢饮酒,害怕伤身。今日遇到了贵客,便舍命请您二位品尝。”那人解释。
他把酒缸搬了出来,递给了柳青。
柳青瞧着那酒,颜色暗淡,似乎陈年佳酿。
他不认识。
思琪郡主却凑近了嗅。
“……这个是陈年桃花酿,是用野桃花酿造。”思琪郡主低声告诉柳青,“这酒,是我母亲最喜欢喝的,她一直藏起来,不曾舍得喝。父王常年征战沙场,我母亲常劝谏他少饮,否则会损伤身体。”
柳青诧异看了眼她。
然后,他接过来,打开塞子,轻轻抿了一口。
顿时一股子清凉,沁入肺腑,唇齿间尽数是桃花香气。
“确是陈年好酒。”柳青赞许,“比我们在山上采摘到的,更胜一筹。”
他又喝了一杯。
一连喝了五杯。
男子在旁边赔笑:“这是我们这边的特产。大侠若是喜欢,我可以多给您一坛。”柳青道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