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云舟敏锐地发现不对劲儿,迅速丢开手里的点心,大步跑到纪夏跟前:“夏夏。”
纪夏手扶着肚子:“云舟,我、我、我好像要生了……”
“我们现在去医院。”骆云舟强自镇定,打横抱起纪夏,抬步朝外面走。
郑德英听到动静,从厨房出来,见此情况,立马明白过来,一刻也不耽搁地进了一楼客房,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生产用品,扔进骆云舟的后备箱中,火速坐到小轿车的后座,扶着纪夏的身体,说:“云舟,你去开车。”
骆云舟快速坐到驾驶座,发动小轿车,缓慢地驶出二层小楼之后,加速朝平塘中心医院驶去。
“妈,姐夫的小轿车!”不远处纪小东一眼认出了骆云舟的车子。
“嗯,他可能去忙了。”汪金铃继续朝二层小楼走。
“这都下班了,忙什么?”纪小东不解地问。
汪金铃顺口说一句:“可能加班吧。”
“不可能的,姐怀孕之后,姐夫按时下班后,就不会出门了,除非姐姐要出门。”纪小东虽然小,但是他看得出来姐夫非常非常爱姐姐。
汪金铃想了想,说:“那他们可能出去找吃的,我们先把她爱吃的粉蒸肉送给她婆婆。”
“好吧。”纪小东也没有再说什么。
母子二人走进二层小楼。
纪小东大声喊:“郑姨!郑姨!我们来送吃的了!”
平时一喊,郑德英就会笑容满面地迎出来,今天喊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影。
汪金铃很是纳闷,下意识地进一楼客房,看到纪夏的生产用品不见了,她顿时明白了:“你姐要生了!”所以一家子匆匆开车出去,连房门院门都没有来得及关。
“啊!”纪小东大惊。
“走,我们去看看。”郑德英在中心医院认识两个经验十足的妇科老医生,所以就提前给纪夏订下了产房,汪金铃是知道具体位置的,她把粉蒸肉一放,将二层小楼的小门、院门统统给关上,然后拉着纪小东急匆匆地朝平塘中心医院走。
纪小东几乎是小跑着的,好一会儿,终于到了平塘中心医院,他一眼看到医院旁边停着的小轿车说:“妈,姐夫的车。”
汪金铃瞥了一眼,步速不减,很快到了产房前。
骆云舟和郑德英正在门口等着。
“姐夫,郑姨。”纪小东气喘吁吁地唤。
二人神色紧张地看过来。
汪金铃着急地问:“夏夏怎么样?”
“羊水已经破了。”郑德英声音有些发抖。
“医生怎么说?”汪金铃问。
“不知道,在里面生着呢。”郑德英紧张。
汪金铃也紧张。
骆云舟更紧张。
纪小东不太懂这些事情,但是听到产房里时不时传来姐姐的痛呼声,他难受的小眉头都皱深了。
没一会儿,纪庆国也来了。
汪金铃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下班回家,没看到你和小东,想着今天也没有见到夏夏,就到二层小楼那里,结果也没有人,就想到这里了,夏夏怎么样了?”纪庆国着急地询问。
“还在生。”汪金铃说。
“多久了?”纪庆国问。
郑德英回答:“一个多小时了。”
话音刚落,外公和外婆也来了,两个人也是见二层小楼没人,所以才急急地过来看清楚,没想到纪夏真的要生了,他们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,看骆云舟、郑德英几人紧张的坐立不安,他们出声安慰。
郑德英依旧担忧地说着:“爸,妈,你们也知道,纪夏怀的是三胞胎。”纪夏在做b超检查的时候,已经知道怀了三胞胎,当时大家又惊喜又担心,郑德英知道纪夏怀孕辛苦,所以平时和骆云舟格外照顾。
“就是因为怀的三胞胎,你们才更要冷静。”外婆淡定地说:“一会儿生下来以后,你们要照顾孩子,还要照顾夏夏的,得有精力和耐心啊。”
“就是,我去买点饭,吃好了才有力气照顾人。”外公当即就往外走,出去买饭。
外婆便拉着骆云舟几人,让他们都坐下来等着。
就在这时候,纪夏痛呼一声,骆云舟倏地一下站起来,脸色惨白惨白的,根本坐不下去。
郑德英按住自家妈妈的手,说:“妈,随他吧。”
外婆想到骆云舟爱纪夏爱的跟眼珠子似的,现在肯定煎熬的很,什么都听不进去,她也就不管了。
骆云舟确实在煎熬,尤其是听到纪夏痛苦的叫声,他心疼的无以复加,恨不得替纪夏受着,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很多女人生产时的意外……心里怕的不得了。
感觉每一分每一秒,都是在受刑。
他不停地在产房前走动着,额头冒汗,手心冒汗,脑子发蒙,根本听不到外公喊他吃饭。
“算了,你们吃吧。”郑德英叹息一声,说:“他还年轻,饿一两顿,没有关系。”
外公便招呼着纪庆国三人吃。
纪庆国工作了一天,勉强吃了两口。
汪金铃完全吃不下。
纪小东、郑德英、外公和外婆也就吃了一点。
一群人继续焦急地等待着,又过去一个多小时,终于一声清亮有力的婴儿哭声响起来。
纪庆国等人一同站了起来。
骆云舟怔在原地。
纪小东大喊:“生了!”
紧跟着又是两个哭声。
骆云舟等人一言不发,死死地盯着产房房门。
好一会儿,房门打开,一个护士站到门口。
骆云舟急急地上前,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还是郑德英也出声:“同志,我儿媳妇和孩子怎么样?”
护士说:“在里面,两男一女,母子四人平安健康。”
汪金铃眼泪一下夺眶而出,伸手捂住嘴巴。
郑德英几人也红了眼睛,双手合十,嘴里不停地念着:“感谢老天爷,感谢老天爷保佑。”
骆云舟抬步就要进产房。
护士拦住他,说:“你是产妇爱人吗?”
“我是。”骆云舟连忙应。
“你可以进产房,不过,你得先消下毒,一会儿把产妇和孩子一起转移到病房,其他人先在外面等着。”
骆云舟立马答应,消了毒,换了衣裳,走进产房,一眼看到了纪夏,漂亮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,嘴唇发干,额头上沾着汗湿的发丝,骆云舟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:“夏夏。”
纪夏太累了,说不出来一句话,只静静地看着骆云舟。
骆云舟蹲到床边,吻着纪夏的手,眼泪不停地往下落:“对不起,让你受这样的苦,以后都不会了。”
眼泪一滴一滴落到纪夏的手面上,热热的,这是纪夏第一次见骆云舟哭,她忽然觉得什么疼痛都值得了。
护士见多了男人只看孩子不看孩子妈的,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直奔孩子妈,并且这样情深意重的,不免有些动容,说话语气也温和了很多:“同志,看看三个孩子吧。”
骆云舟这才想起来三个孩子,强行收住了情绪,目光转向三个孩子。
“这个是老大,这个是老二,女孩是老三。”护士说明:“因为是三胞胎,所以看起来个头小,好好地养一养,长个儿很快的。”
刚刚生下来的小孩子都是红通通皱巴巴一团,骆云舟也没有看出来他们有什么区别,可他们是纪夏的孩子啊,他心里涌出奇妙的感觉和无限的柔情,他将孩子一一抱给纪夏看。
纪夏皱起了眉头。
“怎么了?”骆云舟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