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门当户对,你堂堂王府千金,当得了王妃之位。
父母之命,说起来论辈分南皇亦是你叔伯,便是长辈,会亲自应允,乃是亲命。”
顿了顿,男子又是轻浅一笑,“媒妁之言,自然亦会准备妥当,你自是不必担忧。”
轻飘飘的一席话,将方才萧夏所言,一一击碎。
萧夏:“……”
无语半晌,她盯着他看,面上噙了抹浅怡,怒极反笑。
反击道:“呵,亲自应允?据我所知,南皇还并未下旨吧。”
她抬眼瞧着云锦,唇角高扬,一脸淡漠讥讽。
云锦闻言眸眼微动,这小狐狸言语间似颇多奇怪。
南皇,这该是她的称呼?
不过,疑惑不过一瞬,随即他依旧淡定如常。
望着萧夏略带挑衅的双眼,也露出一抹上扬的弧度来,眉眼闪烁,灿若繁星。
“他会同意的。”
轻飘飘的几个字,却带着无端铿锵与自信。
那份超凡自若,那份成竹在胸,仿佛世间万事与他而言,皆不过尔尔。
定定的看着,眼前浅笑的男子,萧夏唇边的弧度骤收。
原本怒驯的脸色,渐渐平静下来,瞧着眼前人一副吃定她的模样,一番决绝陡然袭来。
谈也谈了,既然说不通,那便来硬的。
眸光微闪,一丝厉色萦绕其间,神情转而变得冷冽。
她正色道:“婚姻一事,没有便罢了。若是要有,那也必须是我愿意的。
我若不愿,谁也奈何不了我。便是你,也不行!”
她知他的本事,可是若是违背了她的意愿,大不了鱼死网破。
最重要的是,她觉得这里面,蕴含着某种阴谋!
星眸一凛,秀拳攥紧,突然极快的扯下腰间的匕首。
二话不说,就朝对面的云锦,再一次刺去!
云锦深邃如海的眸子,闪过一丝黯然,不躲不避。
却在千钧一发之际,极快的出手,握住萧夏刺过来的手腕。
接着运力一拉,萧夏只觉得周身,被一股强大的气力吸走,无法挣脱。
只见,她整个身子在那矮桌上方划过,留下一道形状优美的半弧线。
下一刻,便毫无征兆的跌落到一个,强硬如山,宽厚如海般的胸怀中。
夜风,从半开的窗棂吹进来,吹动桌上安放的茶烟袅袅。
吹散男子身上,那一股清新淡雅的药香,亦吹散了那阵阵的血腥味。
此时萧夏拿匕首的手臂,被云锦钳制住环绕半圈于她的胸前。
她的后背,紧贴着云锦温热坚硬的胸膛,两人如今的姿势靠得极近。
女子在怀,男子在后,云锦此刻轻浅的呼吸,悉数铺洒在了萧夏的脖颈处。
微痒。
“恐怕,这不是你能决定的。”身后云锦轻言,颇有些如实相告的清冽。
萧夏奋力挣了挣,却半点也挣脱不掉,只觉得手腕处一点寒麻闪过。
心知应是被云锦制了某处穴位,心中大愤不禁冷讽,“那又如何,有种你杀了我。”
身后云锦似轻叹了声,“你如今,还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依旧如实相告。
女子清腕下男子的力道,轻似风、柔似云亦坚如韧,让人无从挣脱却并不觉疼痛。
“我是怕你伤了自己。”男子轻叹一声。
话落,方才轻轻松了那制住皓腕的手。
萧夏周身一松,顿时周身一闪,退开男子数步。
霎时,左肩处果然一阵阵刺痛传来,正是那方才受伤的地方。
其实,她知道自己使出这一击,定然会让本不重的肩伤伤上加伤,可她没去考虑。
没曾想到,云锦对于她顷刻间的杀招,首先考虑到的,不是自己的安危,而是她?
一抹娇软离去,云锦顿觉怀中涌来一片寒凉,莫名生出几分不适来。
须臾,他灼灼望着她,一道清笑吟出。
“呵呵……你便仗着我心悦你,”
男子眸间低沉,如画的眉眼盯着萧夏,“这般无情无义。嗯?”
哀怨暗沉的嗓音,仿不真切般,甚还像是那被负心人伤了的良人。
这突来的变化令萧夏怔住,眸中似不真实。
面前这男人,还是世人口中那冷酷深沉,杀伐果决的睿王?
见了鬼吧!
萧夏周身微凝,那惯来清冽的眸,陡生出些轻飘。
面色亦有些不自然,半晌扬了声量,“说、说什么鬼话!”
语句,竟还踉跄了番。
云锦低眸望她,扬唇一笑,“心悦卿兮卿不知。本王从不说鬼话。”
悦耳的男性嗓音,略微加重,清音遥遥。
于清雅室中飘散开来,入耳畔似经久不散,余音绕梁般。
传言,睿王殿下铁血无情,不近女色。
怎的,她如今见到的是个冒牌货?
云锦瞧着萧夏有些愣怔的凝滞模样,似看出了她所想般,十分好心的缓缓开口,“如假包换。”
萧夏闻言,杏眼微睁。
今夜她这见到了传闻中,杀伐狠辣的大盛睿王,不为人知的一面?
鬼话。
萧夏气笑,冷哼一声,“呵!心悦?王爷说这话,也不怕闪了舌头!”
云锦不去观她眼中的轻嘲,深邃的目光越过萧夏,看向桌上忽明忽暗的烛火。
他神情微沉,嗓音平静,却平添了几分低沉灼灼。
“这世上,有的人,一眼便是万年,一见便会倾心。或许,这是我们自小便定下的缘分。”
话落,云锦复又抬眸,一双如星辰的眸,重新对上一双微闪似讽带怒的傲眸。
小丫头此刻,面色因生怒色而染了晕红,头微微扬起死死盯着他。
却不知,灯下观美人,更显娇丽无双。
萧夏的眼眸怔了怔,黑漆似的瞳孔,不自察的闪了几下。
如同水中灵巧的鱼儿,半晌只见她唇角微微勾起,似笑非笑。
“素闻,睿王殿下深沉冷锐。却不知,说起情话来,竟也如数家珍。”
话落,她又自顾自的叹气摇了摇头。
“果然,传闻这东西,最不可信。睿王殿下,百闻不如一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