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此话怎讲?”
谢晋渊锐眸一下,朝其看去,明显等待下文,眸底兴趣愈发浓厚。
“舍妹一早,便与我探讨学问,相较相亲之法。
然王院生一来,面容带愠颇具异议,这等私心怨怒之举,实在有违博学之所教。
我对其询问亦无答案,自谨慎思量辨别,这才最终对其笃行严教。
是以,我所言所行,皆是依照书院之规矩,自无逾矩。”
萧夏闲适适的道出一大段。
自是说得,在场众人双目圆睁,惊诧连连。
这、这、这人,竟然这般能说会道?!
但明明,是她动手打了人,话竟然还能这般说?
萧莹更是听的火冒三丈,袖中一双秀手,紧紧攥起。
果然,这个贱人惯会信口雌黄!
“谢……”
萧莹心中愤恨,自是强忍不住,张口便要说些什么。
可是顷刻间,一双利如锋刃般的锐眼,扫了过来。
萧莹望着,谢晋渊那刻板严厉的面孔,要出口的话,愣是生生咽了下去。
便是王长竟,忍着剧痛亦想要开口。
待看到谢晋渊那一眼后,亦是偃旗息鼓了下去。
“似有些道理,不过,学子间探讨,何以竟要动手?”
谢晋渊盯着萧夏,饶有兴致的又问道。
萧夏抿了抿唇:“学生以为,言传不如身教。口中道出终是浅显,绝知一事乃需躬行,甚以为是。”
及此,谢晋渊那张刻板的,几乎于雕像一般的面容,突闪了闪。
这才生出了些情绪来,只见他扬起眉,脸上露出轻快之态。
继而,竟呵呵一乐,笑道:“臭丫头,果然巧舌如簧,能言善辩!”
他道,果然二字,当即萧夏心中便已明了。
在场众人,呆望着突然变了脸的学正,各个怔如木桩一般。
谢学正竟、竟笑了?
见鬼了。
在场中人都听闻过,萧夏与谢先生认识一事。
可谢先生一来,便没有给她好脸色。
还以为,他今日这一番严厉质问,是对萧夏改变了态度呢。
如今看来竟不是,如今各个都撘耸个身子,很是泄气。
“随我走吧。”谢晋渊笑看着萧夏,说完转身,朝书院大门处走去。
萧夏亦不多问,示意了小秋,二人提步就朝谢晋渊跟去。
留下呆若木鸡的众人,一时间定在原地。
左右间,相互对望起。
萧莹瞧着,萧夏的背影,心中那怒意已生的滔天一般。
当即,不管不顾大叫一声,“学正,此人没有推荐令,按规不得进入书院!”
她虽并未见王氏,但是知母莫若女,母亲即便提了这建议。
想必,也不会轻饶了那贱人,祖父那份推荐令,哪会那般容易就给了她。
而她方才,那一番探视,更是没有看到推荐令的影子。
如此,即使她不懂,谢先生为何会做出那般举动,却不想轻易放过萧夏来。
听她此言,其余人自然也想起了这番来。
便又将目光朝萧夏看去,果然没有看到,萧夏与那婢女手中,有拿任何推荐文书和文令来。
这下,众人的目光,又变得怪异起来。
而前方的谢晋渊,自然也听到了萧莹那一声高喊。
可是他脚步未停,甚至头都没回,一副充耳不闻的姿态,继续走着。
而萧夏,倒是闻言顿了下脚步,她本就没走两步,继而转过头来。
瞧了眼众人,没去管说那话的萧莹,却是将目光,放在了王长竟的身上。
“忘了说一句,我观你面相,今日忌出门,宜卧居。”
她淡淡道完,瞥了一眼王长竟,愣怔的模样后,复又和小秋潇洒离去。
“她那话什么……”意思?
“啊!!”
前一番疑问,还没有道尽,后一刻,王长竟的腿,竟古怪的折扭了下。
伴随着咔吱一声,他的惊呼亦同时溢出,嗓音满含痛楚。
将一番嘈杂留与身后,萧夏和小秋二人随在谢晋渊身后。
几人一同,踏入了博闻书院的大门,朝宽阔正派的内院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