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为人的伊始,有多少是由自己选择而成的呢。”
她亦似喟叹,继而又深吸一口气,接着道。
“不过,开头不能选择,不代表这过程我们掌控不了,结局如何,因心而动。”
不知何时,云锦已收回目光,再次朝她看来。
他没有说话,而是久久的凝望着眼前少女。
那眼中,有什么细碎的光彩,在流光闪动。
良久,他才开口,“好久没有听到,这般暖心之言了。”
萧夏微愣,暖心之言?她说的是吗?
她不过,实话实说罢了。
还有,他话中之意,是从前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语?
云锦瞧着她,微微愣神的模样,抿唇浅笑。
又恢复了,往常惯有的清朗矜贵,语言切切的问道:“这般对你,所行之事,我若说并无阴诡图谋,你可信?”
他定凝着她,那面上鎏金面具,忽若旭光乍现。
莹莹卓卓,映那男子一身舒朗坚卓。
萧夏怔望着他,眼眸微狭,似要透过那金面旭光,探入那内里灼灼,想将那人瞧个透彻。
半晌,只听她喃喃般开口,言语悠远:“你既要我信你,可你未曾想要信任与我,多说这些亦无益用。”
少女声音轻糯,不知缘何,说这话时,那凌厉,那凛然,那疏远,那不顾情面,似都淡了些。
呵呵……
耳边响起,男子清越的笑音,云锦垂眸抿唇,眉眼轻扬,眸中竟还生了份愉悦来。
因这一番话,叫人听了去,便好似那女儿家软俏、娇嗔之言。
这种情形,似乎寻常难从她身上瞧见。
当即,萧夏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,面色突现一滞,眨了眨眼,遂将眼帘垂了垂。
是了,她、她为何要说出,让他信她这番古怪的话来?
爱信不信,爱说不说。
他们本就没什么瓜葛,除了这人莫名其妙的图谋嫁娶一事。
“萧夏,你可知数百年前,东洲曾是一统。”
半晌,云锦抬眸神情端正,忽问。
萧夏扬眉微愣,这与她何干?
但转念思及,心底忽一动,这人莫非……
她知道,在如今这样的社会背景下,出类拔萃的男儿们,是不会故步自封,更不会甘于平庸。
这样的念头一起,在这一刻,她便有种感觉。
似乎马上,就要亲耳听见,一个男人的野心勃勃,壮志凌云。
她纷乱的思忖间,云锦又已开口,只这次,嗓音略低沉。
“他们似乎早已忘了,许是再亦想不起来,曾经有过安定平融,四海凝一的盛状。
无纷乱之战火,无生灵之涂炭,无颠沛之流离。”
男子越过她,再一次目视前方。
那眸内波光似倾,直射平铺,仿万里如澜。
如山峦湖海般,可承这天地浩大。
接着,又见他将目光收回,定凝望进少女眉眼。
微微低头,深沉缓道:“天地之道,生民之命,圣贤绝学,万世太平。
需得有人立,有人肩,有人承,有人创。”
闻言,萧夏一惊,她之前好似听到那写入纸上的话语,被人读了出来。
不曾想,云锦竟听了去?
他……
而今大争之世,诸国纷立,君王们野心勃勃,太平二字……
“谈何容易。”半晌,少女叹了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