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清晨的雾气,从山间密林间如流云般流淌下来。
这一片山脚下,亦是雾气弥漫,直到的金黄的旭日升起,才渐渐弥散开。
云锦高挺欣长的身影,从堂中正门走了出来,一身轻松舒朗之姿,显然病症已愈。
刘婆与张氏每日都早起,此刻已经在篱笆围成的院子中忙碌着。
张氏在井口旁捶洗衣裳,而刘婆婆则在一旁的竹篮上晾晒药材。
没有看到小豆丁的身影,想来小孩子还在懒觉。
张氏率先看到云锦,她昂头面庞上带了抹担忧的问道:“熊兄弟,你咋地起这么早?身子好些了吗?还有哪里感觉不爽利吗?”
她说话间又朝后望了望,没有看见萧夏的声音,不由的便将说话的声音降低了些。
云锦朝她颔首见礼,回道:“有劳张嫂子挂怀,在下的身体已经好了,热症也已褪下。昨夜娘子多有劳累,眼下还在歇息。”
他说话间,刘婆婆也走了过来,笑吟吟道:“嗯嗯,是个会心疼人的哩。”
云锦身为万军之统帅,但在两位妇人的面前,却无半分架子。
是以,他虽气质清淡且面含利痕,刘婆与张氏也无半点不适感。
反而觉着,这后生彬彬有礼,举止有节。
瞧着,不像个江湖武者,反倒像个饱读诗书的谦谦君子。
这一处篱笆围得不算大,那颗大枣树和井口位于东边。
张氏正在那洗衣,刘婆婆将草药晒好后,朝着西边灶屋走去。
两人问过云锦的情况后,知他已然好了,便没在继续问话。
屋内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在睡觉,也不便多喧哗。
那灶屋的一角旁,还搭出了一块地方,用来堆放劈好的木材。
云锦巡视望了一眼,见那处还堆放着不少砍好的圆木未劈。
他径直走过去,拿过那大木桩上放置的大斧。
随后又竖起一块圆木,利索干练的下斧,动作雅致爽落,圆木瞬间竟分裂成了数快。
他又将劈好的木柴,一块块工工整整的排列好。
每一块大小一致,如排兵布阵的队列一般,瞧着十分整齐顺眼。
效果之高,令人瞠舌。
张氏听到声音,转头望去,见他竟不声不响的,跑去帮自家劈起柴来,顿觉不好意思起来。
忙道:“大兄弟,你身子刚好,莫要劳作,那些活不着急,稍后我来劈就好哩。”
云锦眉目舒朗,双手未停道:“无妨,这些从前常为,不碍事。”
在他说这话时,萧夏刚好从内堂走了出来。
男子声音并不大,刚好控制在张氏能听清,而又不会吵到屋内人的范围内。
可他不自知,他那嗓音清凛净澈,此刻又带了分低沉,是那种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悦耳舒适。
浅如清风,能涤荡心尘。
“看、看不出来哩。”张氏憨憨的笑了两声。
她虽是个妇道人家,可却也能瞧出云锦的与众不同来。
有些人,天生就异于常人。
她觉得云锦通身,有那种矜贵感。
想他也应是那种大户人家的养出来的谦贵公子,如今听他这话后,又不免有些疑惑。
难道,现在大户人家,竟也从小教孩子劈柴做事了?
不然,他怎滴劈得那样好?
她正胡乱的想着,又听有声音轻柔道:“怎起这般早,不多睡会儿。”
萧夏正直望着他,云锦依旧是昨日的那身玄色衣裳。
此刻,双袖被他规整的挽起,他做事井井有条,一手拿柴一拿持斧,动作熟练利落。
那露出的手臂青筋,因受力而凸起,肌肉紧绷,流畅的经脉曲线,沛然刚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