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正在发愣时,朱阙正苦恼的扶着额头。表情狰狞地想着该怎么跟小梁说,自己总不能直接说是晟煦她父母给的吧,这样铁定打击这臭小子自尊心。
但要是不说,恐怕更是一种反向侮辱。
“小梁啊,你就好好养病,这种钱不钱的都不用管。”
“阙哥,你是觉得我还不上吗?”
好家伙,一针见血。
现在的朱阙简直就是跟他聊不了两句,就直接一剑封喉。
只能尴尬地赔笑:“嘿嘿不是..不是那个意思,这这小手术,花不了多少钱。”
“阙哥,我不是傻子。这次手术动了肠胃以及其他器官,甚至脊梁的骨头也有。所以费用只会贵不会少。”
梁景慢慢咀嚼着口里白粥,越发觉得其中的味道虽未尝过,但潜意识十分温暖和兴奋。
朱阙这一边已经扛不住了,哪里能瞒得过这小子。
不曾想这个医疗费还没解释完,梁景就继续追问他:“阙哥,这个粥是在哪里买的?”
一听这问题,朱阙更是吓得冷汗掉下来,连忙接话:“就在医院食堂里买的!怎么样,好喝吧....”
梁景见他一惊一乍的,很不理解,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。他看着碗中的白粥,十分中肯的点了点头回答:“嗯,挺好喝的。”
朱阙继而背过身深呼一口气。
待喝完后,梁景尝试着下床,却发现背部根本疼到直不起来,看来强压水枪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,自己能活着并且没瘫痪,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朱阙看着他这样,想上前搀扶他,却被梁景拒绝。
“你小子不用这么着急,医生说了要慢慢来,哪带这么急的??”他实在忍不住开始吐槽梁景这股死命的倔强。
额头已经冒出许多汗,但不是热的,却是被疼出的冷汗。
最后,他还是没能成功下床。
梁景靠在床头大口喘着气,朱阙可真算是在三十六岁充当了一次老父亲的角色,匆忙给他端了杯温水,并将热毛巾也拿来给他擦汗。
“阙哥,我自己可以。”喘着粗气发出的声响,就像是即将被天敌追逐而死的麋鹿,有气无力。
“行了,现在你旁边可没有晟煦这小丫头,逞什么强。”话音刚落,他便粗鲁将毛巾放在梁景脸颊上就这么一扫,然后就结束了。
他那原本刚梳好头发,刹那间又变得十分凌乱,更有几根落于额头两侧,活生生弄成差不多的三七分。
但这边浓厚的黑发之下,在听到晟煦名字后,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才有了些许颤动。
梁景撇头看向自己书包里,那份还没为晟煦批改好的试卷。明知不可能,但还是犹豫了几秒问出那句他自从醒来就想说的:“她..她有来看过我吗?”
朱阙本想拿着毛巾就扔去盆子里,在听见梁景这么问之后,手中行动下意识因为心虚停顿,继而回答他:“没有。”
没有啊....
没有也挺好的。
这小姑娘看不得这些东西,要是她看见自己这样,不知道又要愧疚多久...
哭多久...
醒来后,满脑子都是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