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衙内听他这样说,脸上顿时乐得像朵菊花,连声附和:“对对对!我和老王跑个齐头并进,最后握手言和了,哈哈哈!”
这叫什么回答?
郓王三人面面相觑。
何蓟道:“你们俩握手言和我信,若说跑个齐头并进,却令人难以置信……骗鬼呢。”
郓王也摇着头道:“我也不信。”
王栋充耳不闻,左顾右盼一番,问道:“庄子还远吗?”
“是啊。”高衙内也跟着问:“郓王殿下,庄子在哪儿?”
郓王见二人向前一指:“就是西边的那个庄子。”
众人朝那个庄子望去,只见一个不大的庄子孤零零坐落在那里,四周光秃秃的。
“是不是很失望?”郓王扭过脸,想看张士勋脸上表情。
张士勋神色淡然,看不出一点表情来。
“郓王殿下,要从这里下路。”一个侍卫指着一条岔道说道。
“嗯!那就头前带路吧。”
一条土路曲曲弯弯,路边全是盐碱地。
高衙内一边走,一边说道:“郓王殿下,这地方太荒凉了,您怎么在这里有一处庄子?”
郓王道:“这处庄子是父皇七八年前赏赐我的,那时这个庄子并非不毛之地,后来有一年大雨,黄河漫堤,把这里变成了一片泽国,等大水退去后,就变成这般模样。”
“庄子里还有多少人?”张士勋望着越来越近的庄子,眉头紧皱。
“人不多,都是我的庄客,大约有几十户人家,老老少少百八十人吧……赵板头,庄子里还有多少人?”郓王问前边的一个随从。
“回殿下,还有一百五六十人。”
郓王扭头对张士勋道:“就是这个样子,若是张公子不满意,咱们这桩交易就算作罢。”
“看看再说吧。”张士勋回头看一眼王栋,却见这货东张西望,似乎还有点兴奋。
一行人走得近了,只见庄子周围围着一圈土墙,大概是年久失修,好多地方只剩下半截,有的地方还有豁口。
一个老汉迎出来,老远就躬下身:“草民李十一,恭迎殿下!”
赵板头在旁说道:“殿下,他就是这里的庄头。”
“嗯!进庄子看看吧。”
庄子虽然是郓王的,但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,今日一看,连他自己都颇感失望,已经对这桩生意不抱希望了。
众人也不下马,径直进入庄子,顿时惹来阵阵狗叫声。
庄内正在玩耍的孩子见到这种阵仗,吓得赶忙跑回自己家中,偷偷趴在门缝里往外面望。
“李十一,你的家在哪里?”王栋突然开口问。
“回大官人,小的家就在十字路口。”李十一指着前边说道。
作为庄头,李十一的家并不比别人好到哪里去,仅仅房顶上的茅草比别人的全和一些,还有一个土夯的院墙,仅此而已。
“周围的田地都属于这个庄子吗?”王栋又问。
“回大官人,附近五六里之内,全都是咱们庄的地。”
“这里离黄河滩多远?”
“不远,七八里的样子。”
王栋又问:“庄子里这么少,都上哪儿去了?”
“青壮都去城里做活去了?庄子里只剩下妇孺”
“那些青壮在城里做什么活?”
“有的做些小生意;有的给人帮闲;有的帮人拉货……做啥的都有。”李十一小心地回答着王栋的问题,既然是和郓王殿下一起来的,肯定也是有身份的人。
王栋把脸转向赵楷,问道:“这些庄客和你是什么关系?”
这话问得十分无礼,没有尊称,直接称呼“你”。
赵楷懒得和他计较,回答道:“他们是本王的佃户,照理应该给本王交租子,自从这里田地被大水淹过之后,就种不出多少粮食了,本王慈悲为怀,也不为难他们,好久没有向他们收租子了。”
既然王栋已经称呼“你”了,郓王也端起了架子,一口一个“本王”。
王栋丝毫不以为意,继续问道:“这些庄客如果想离开这里到别处去谋生,可不可以?”
赵楷板着脸回答:“如果我不同意,他们哪里都去不了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他们是我的庄户,只要我不许他们离开,他们就不能离开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,如果我从殿下手里买下这座庄子,这些庄客是不是也要听从我的安排?”
“当然是这样,我会把契约一并交给你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王栋点点头,转过脸来对一旁的张士勋道:“就它了!”
赵楷等人听不明白“就它了”是什么意思,一齐看向张士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