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驾!”王栋踢一下驴肚子,恼怒地骂道:“懒驴快跑!若是让老子输了,扒你的驴皮熬药。”
“哈哈!驴肉可以炖汤,本衙内最喜欢喝驴肉汤了。”高衙内放慢马速,咂咂嘴道:“弄一大块胡饼泡进滚烫的汤里,喝起来过瘾得很呐。”
“咱俩同好,我也喜欢喝驴肉汤。”
高衙内听声音就在旁边,忙扭头看,不知什么时候,王栋的毛驴已经与自己并驾齐驱。
高衙内大吃一惊,赶紧催马朝前狂奔,但无论他的马跑得多快,小毛驴总是在一旁并行。
“高衙内,你从哪里偷来的马?”王栋侧头望着他问。
“我……!”高衙内无语,堂堂殿帅的公子,骑马还用得着去偷?
“衙内,我越看越觉得你骑的是头骡子。”王栋悠然自得地骑在驴背上,嘴巴不停。
“我呸!你啥眼神?骡子耳朵有这么短么?”高衙内哭笑不得。
“还真不好说,也许它是短耳朵的骡子,新品种。”
高衙内心累,使劲儿踢着马腹,催促坐骑快些跑,但无论它跑多快都甩不掉王栋。
王栋骑在驴背上,好整以暇,手搭凉棚朝前看,问道:“衙内,前边是不是黄河大堤啊,我眼神不太好,看不大清楚。”
高衙内只顾低头朝前跑了,闻言,抬头朝前方看去,可不是么,已经快到黄河大堤了,粗略算一算,二人从开始比赛到现在,跑了差不多十里地光景了。
他现在已经汗出如浆,全身都快透湿了,胯下的坐骑也好不到哪里去,嘴里吐着白沫,浑身湿漉漉的。
再看王栋,差点把高衙内鼻子气歪。
那厮四平八稳坐在驴背上,就像坐在他家椅子上一般悠闲自得。
更气人的是,他还不时地往嘴里丢上一颗炒黄豆,咬得“嘎嘣!嘎嘣!”响。
高衙内都快要哭了,这究竟是头什么驴啊?
跑得这么快,还跑得这么稳。
王栋那贼厮坐在上边都不带起伏的。
关键是,驴子还不带喘气的。
看情形,这头该死的驴子还能跑得更快。
可恶的是,王栋那厮明明可以超过他,可他偏偏不超,而是与他齐头并进。
这是成心恶心人来了。
眼看快跑到黄河大堤了,高衙内的马已经口头白沫,跑不动了。
“停!”高衙内勒一下马缰,不能跑了,再跑的话,这匹马就废了。
“为什么停下来?驴子正跑得欢呢。”王栋拍一下驴头让它停下来。
高衙内心里一万个娘卖批,口中却道:“实在跑不动了,再跑就把马跑死了。”
“你骑的不是马,是头骡子!”
“你说得对,它就是头骡子。”高衙内苦笑。
王栋往嘴里扔一颗黄豆,不满地道:“衙内你真扫兴,才跑这么点路就尥蹶子了。”
高衙内心道:你才尥蹶子!
王栋得理不让人:“衙内,你要吃一堑长一智,下次出门,千万别骑骡子了,不是我说你,身为将门世家,怎么连骡子和马都分不清楚。”
高衙内赶忙附和:“王大官人说的是,下次我一定骑真正的马。”
王栋见这货还算乖巧,满意地点点头:“咱们往回走吧,士勋他们说不定等急了。”
张士勋他们是有点急,因为该下官道了。
“士勋,高衙内分明在欺负王栋,你这个做哥哥的应该阻止,不该让他们比。”何蓟埋怨道。
“何兄,你也认为王栋一定会输?”
“难道他会赢?”
“我也说不准。”张士勋朝远处望着,道:“王栋那货表面上傻啦吧唧的,但你不要被他的表象给迷惑了,他有时候并不是真傻,而是贼精。”
郓王笑着道:“他即便再贼精,驴子也不会比马跑得快。”
张士勋道:“那也未必!”
“莫非你表弟的驴子与众不同?”
“我对他的驴子不太清楚,但我至少知道一点,表弟是个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人,他如果没把握,绝对不会主动提出和高衙内比试。”
郓王道:“无论怎么说,我不信驴子跑得比马快!除非高衙内的马是病马或者被人做了手脚。”
“等他们回来让人检查一番就知道了……我想,王栋脑子再有病,也不会在高衙内的马身上动手脚。”
何蓟道:“等他们回来,我得检查一下。”
“呵呵!随你。”
正说着,王栋二人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。
等到了跟前一看,王栋得意洋洋地跨坐在驴背上,嘴里“嘎嘣!嘎嘣!”嚼着黄豆。
而高衙内则哭丧着脸,看上去比哭还难看。
“承宗,你怎么了?”郓王早就按捺不住了,问他:“输了还是赢了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
“他没输,我也没赢。”王栋抢着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