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郓王还说,他到时候要派个账房过去。”
张士勋点头:“这是应该的。”
高衙内又道:“我爹爹对这个琉璃作坊也很感兴趣,都问了我好几次了。”
张士勋笑了,“你爹爹老奸巨猾,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挣钱的生意。”
高衙内听他出言不逊,不乐意了:“哥哥,这是怎么说话的?老奸巨猾不能用来说我爹爹。”
张士勋把他从桌子上拉下来,无所谓地说道:“不说就不说,说他老谋深算总可以了吧?”
“也不行!”
“深谋远虑、算无遗策呢?”
高衙内咧嘴笑道:“这个可以。”
张士勋看着他,若有所思地问:“衙内,你到底读过多少年书?”
高衙内道:“我四岁时就开蒙了,一直在私塾学到十七八……问这个做什么?”
张士勋道:“没什么,我只是好奇而已。”
“你没有说实话,只是好奇吗?”
“你想听?”
“想听。”
“好吧。”张士勋只得道:“你这个人吧,说你没读过书吧,有时候说话也能拽一两句文绉绉的词。若说你读过书吧,有时候却口吐白沫,像个目不识丁的大草包!”
“张士勋,你寒碜我。”高衙内一拍桌子,“口吐白沫的,那是螃蟹。”。
张士勋两手一摊:“看看,我还没有说难听的,你流氓的嘴脸就露出来了。”
高衙内上前揪住他的衣襟,嚷道:“不行,你今天先是对我爹爹出言无状,这会又对我无礼,你要给我道歉。”
“好好!我给你道歉。”张士勋把他的手弄开,躬身道:“我今天对你出言无状,现在向你郑重赔礼,还望你小人不记大人过,原谅我则个。”
高衙内满意地咂咂嘴,道:“这还差不……哎哟不对!你才是小人,真正的小人。”
…………
自从樊楼刺驾事件发生后,王黼就一直待在家里卧床养伤。
多日以来,他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,只要闭上眼睛,樊楼恐怖的一幕就萦绕在眼前,挥之不去。
被鼓上蚤斩断子孙根的那一刻,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身体的一个器官,同时失去的还有颜面和尊严。
一个相貌堂堂的当朝宰执,突然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。
这让人情何以堪?
从那以后,王黼的日子一片黑暗。
他现在见到自己的妾室们就心烦意乱,干脆把她们都赶走了。
眼不见为净。
可恨的是,凶手鼓上蚤依然逍遥法外,还有那两个所谓的梁山好汉鲁智深和李逵。
数日来,王黼卧在床上,仇恨的火焰不停地在心中燃烧。
此仇不报非君子。
一定要把时迁碎尸万段,挫骨扬灰,以解心头之恨。
家丁家仆尽出,四处打探消息,但都没有探听到任何关于时迁的任何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