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黼拱拱手,“多谢恩府先生关心,您日理万机,还能想到我这个废人,令在下十分感动。”
“此言差矣,你不过是受点伤罢了,怎么能说是废人呢?”
王黼在客位坐下,苦笑道:“卵蛋都被人割去了,不是废人是什么?”
“老夫幼年就没有了这些物件,不照样过得好好的吗?”
你娘!这话说得扎心。
王黼面颊肌肉抽动一下,心道:你从小就当了太监,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的妙用。老子妻妾成群,艳福无边,忽然间失去陪伴半生的老鸟,再也不能风花雪月了,以后的日子,叫人如何能忍受?
你是不知其中滋味,我是尝惯其中滋味,二者不能同日而语。
食髓知味的道理你根本不懂。
王黼心内暗骂,表面上却赔着笑说道:“我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,以后慢慢会习惯的。”
“这就对了,男子汉大丈夫,何患无鸟……哈哈!”
王黼苦着脸道:“恩府先生,去了势的人,还能称大丈夫?”
“为何不能?童贯也是太监,统帅数十万大军,谁敢说他不是大丈夫?”
“恩府先生,别忘了,人们私底下可是称他‘媪相’的,媪者,老妇是也,说一千道一万,还是没把他当男人看。”
“那只是市井小民私下里称呼而已,在朝诸公谁敢这样称呼他?”
“哎!”王黼长叹一口气,愁容满面:“我如今身体残缺,恐怕这个少宰就当不成了。”
大宋朝自从建国以来,还没有阉人当少宰的先例。
“呵呵!将明多虑了,官家昨日亲口对我说,将明之伤,乃为国尽忠,当褒扬之,少宰之职,非他莫属……将明,官家对你不薄啊。”
王黼听到“少宰之职,非他莫属”这句话,顿时来了精神,“官家当真如此说?”
梁师成瞪他一眼:“别人的话你可以不信,老夫的话,你难道还不信吗?”
“信!恩府先生的话,我自是深信不疑,可是,怕就怕在朝诸公非议。”
“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,只要官家恩宠于你,任谁也改变不了。”
王黼站起身,整肃衣冠,面南而立,躬身道:“皇恩浩荡,微臣感念至深,定会鞠躬尽瘁,为国效力。”
等他重新落座后,梁师成面色突然一肃,“将军,张士勋这厮不是好东西。”
王黼一怔,“怎么?他得罪恩府先生了?”
“此人辱我太甚。”梁师成咬牙切齿说道,“这厮前些天放出风声,要把海外带来的奇珍异宝卖出几件,官家闻讯后,甚感兴趣,便带着我去了他家,谁知这厮极为嚣张,竟然当着官家和众人的面,一再冒犯我,甚至拿驴子来羞辱我……竖子欺我若此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”
王黼一听,原本郁结的心绪顿时烟消云散。
原来,这老货也在张士勋面前吃了瘪。
“将明,替我想个办法,怎样才能收拾他?”
王黼不动声色,沉吟道:“此子自小在夷蛮之地长大,不习教化,行事粗鄙无礼,仗着有股蛮力横行霸道,嚣张得很。”
“我听说这厮考武举时,你从中使了绊子。”
王黼点头道:“我确实让人拿着名帖去了一趟兵部,可兵部那些混账却仗着高俅撑腰,还是让他过了。”
“牡丹棚孙三四那里,也是他撺掇高承宗横插一杠,是不是?”
“这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