郓王三人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,几人都是顽主,对一切娱乐方式都会欣然接受,而且能玩出花样来。
玻璃球虽然是新生事物,但这几人上手很快,几局下来,已经相当熟了。
高衙内提议道:“咱们关扑吧。”
所谓“关扑”,就是赌博。
在宋朝,除了官方法定的“关扑”日,其余时间赌博是违法的。
宋太祖赵匡胤对赌博的处罚尤其严厉,在京城赌博者就一个字:斩!
凡隐匿赌徒不报者与之同罪,京城以外犯赌博罪一律发配充军。
不过到了北宋中后期,这条法律渐渐地不那么遵守了,赌博之风日盛,私下赌博的大有人在,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郓王身为郡王,平日也爱关扑,高衙内的提议,正中下怀,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因为有了赌注,三人玩得更加痴迷。
不知不觉到了黄昏,郓王抬头看一下天色,不由“哎哟”一声,道:“只顾了玩了,却把正事抛到了脑后。”
经他提醒,高衙内二人才想到来这里是为了玻璃和酒的事情。
“士勋,入股的事情……”郓王来到堂屋,表情有些尴尬。
“殿下放心,我已经和表弟谈妥了,实不相瞒,对于入股的事情,他本是不太同意的,我苦口婆心,反复劝导,他才勉强答应。”
王栋见郓王进来,便站起身道:“你们谈吧,我还有事。”说罢,看都不看郓王,迈步出门,径自往后院去了。
张士勋苦笑一声,对郓王道:“看到了吧,脑子有病的人都这样。”
郓王笑道:“无碍的,谁会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计较?”
“表弟说了,制作玻璃和酿酒都是大生意,投资大,回报也大,所以,你们想要占更多的股份,就要拿出更多的钱来。”
“说说看,是怎样的章程?”
张士勋伸出一根手指:“一股十万贯,总共是一百股,给你们留下五十股。”
“啊!?”郓王惊呼一声。
“哥哥,你家表弟穷疯了?”高衙内一脚门里,一脚门外,张大了嘴。
张士勋依然苦笑着,说道:“表弟说了,就这个价格,爱要不要。”
郓王三人面面相觑,他们虽然不缺钱,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,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。
“表弟还说,只要银子和金子,不要铜钱和交子。”张士勋继续说道。
三人不语,直勾勾地看着张士勋。
“表弟还说……”
“表弟还说……”
“哥哥你别说了!”高衙内捂住耳朵,实在听不下去了。
“兄弟,你这表弟也忒……唉!”何蓟也觉得要价有点黑。
张士勋摊摊手,无奈地道:“我也拿他没办法,毕竟东西只有他能造出来。你们可以好好合计一下合不合算,不用忙着做决定。”
“一股十万贯,太多了,容孤回去思量一下再说吧。”郓王有些不快,头一次在张士勋面前称“孤”。
“好的!毕竟不是小生意,还是考虑清楚好。”张士勋说着,弯腰从条案下边拎出几瓶酒来,往桌子上一放,道:“这是表弟新做出来的酒,我自作主张送给各位了,殿下两瓶,二位衙内各一瓶……其实表弟这个人吧,除了脑子有点毛病,人还是不错的,面冷心热。”
郓王三人直勾勾地盯着酒瓶,眼睛一眨不眨。
这几瓶酒从外表上看,比中午张士勋请客的那种酒瓶更加精致,上面还贴着漂亮的商标,商标上写着三个醒目的大字——高老庄。
酒瓶是扁瓶,呈淡绿色,不懂的人会以为这种绿色是故意为之,懂得的人却知道这种绿色是制造玻璃的原料里含铁离子杂质的缘故。
王栋这厮还没有成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