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佶缓缓站起身,背着双手在室内踱步,半晌才道:“这次朝廷派张士勋领军剿匪,着实突兀,排挤他的意思太过明显,他有怨气也在所难免。”
梁师成和王黼对视一眼,又同时望向皇帝。
赵佶继续说道:“自我登基以来,见过的道士不知凡几,没有一个道行高深之辈,他们除了溜须拍马,其实什么都不会。”
“张士勋虽然不是道士,道行却深不可测,上能沟通天庭,下能召唤五雷,称之为天师毫不为过,可惜的是,他不好好修行道术,偏偏热衷于练军,岂能不令人忌惮?”
王黼趁机插言道:“官家说得对,张士勋种种言行,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别有所图。”
梁师成也道:“官家,牵涉到军权,怎么提防都不为过。”
赵佶不接他们的话,反而问道:“梁方平如今在哪里?”
王黼道:“梁方平本在山东剿匪,接到官家的密旨后已经动身前往尉氏,估计三两日就能到达。”
“告诉梁方平,密切监视张士勋动向,最好不要让他有所察觉。”
“是!”
说到这里,赵佶突然道:“将明,我听说张士勋的表弟差点被人杀死,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?”
“这个……微臣对此事略有所耳闻,他表弟行为不检,经常去一家汤饼店勾搭一个寡妇,那日他遇到几个泼皮,一言不合便厮打起来,过程中被泼皮击中后脑勺。”
“然后呢?接着说。”
“听说张士勋在城外找到一个神医,把他表弟救活了。”王黼一边说,一边偷偷观察皇帝的脸色。
“我听到的和你说的不大一样。”赵佶不再踱步,在凳子上坐下来,“张士勋把他表弟带到黄河大堤后,从地下召唤出一条银色地龙,然后就钻进地龙肚子里去了。”
“当……当真?”王黼额头上开始冒汗了。
对于此事,他还真的不太清楚。
“关于此事,高承宗及何蓟亲眼目睹,并且被张士勋邀请到地龙肚子里做客,还请他们喝了一种叫做‘咖啡’的神仙茶,喝完后精神焕发,浑身轻松。”
王黼和梁师成听到这里,脸色有点发白。
这种事要不是从皇帝口中说出来,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。
张士勋竟然能够召唤地龙。
这事细思极恐。
“将明,那些泼皮都是你招来的吧?”赵佶目视王黼,问道。
“微臣……微臣……”王黼的汗水顺着面颊涔涔而下。
“不用紧张,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。”赵佶语气平缓,“你和张士勋素来不睦,寻机报复不足为奇……”
王黼见皇帝并没有怪罪的意思,心里一松。
随即,皇帝接下来的话有让他重新紧张起来。
“你知道张士勋厉害,不敢直接找他的麻烦,便把目标定在他表弟身上,这也罢了,可是,你找什么人不好?偏偏找来几个泼皮做这件事……将明,如此做法实在上不得台面,落了下乘了,你贵为少宰,平时也算机智多谋,怎么办起事来如此糊涂?”
“官家,张士勋虽然屡次羞辱于我,但大人不记小人过,我并没有杀他之心,找人揍他表弟,只是敲山震虎,给他点颜色瞧瞧而已。”
“那几个泼皮是谁帮你找的?”
“是微臣的家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