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时雍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,如果张士勋再说出令人难堪的话,丢人的肯定是自己。
张士勋的神通,众人皆知,王时雍当然也知道,单单那招“召唤天雷之术”,能立毙一头骡子。
王时雍自知比不过骡子,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,真的不敢惹怒这尊瘟神。
“哼!”
他一甩袖子,扭头走了。
眼前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,个个目瞪口呆。
那可是堂堂开封府尹啊,张天师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,直接赶走了。
众人不知道的是,王时雍带人来到莲花棚,并不是他自愿的,而是奉命行事。
张士勋搞出这么大动静,官家赵桓也被惊动了,刚开始他以为天降祥瑞,后来搞清楚是张士勋所谓,不由头疼起来。
对于这位张天师,他在当太子的时候便极为关注,登上皇位后,曾一度想把他招为己用,却被尚书左丞耿南仲阻止,说“张士勋来历不明,善用道术惑众,且无忠君之心,太上皇在位时尚且不敢用他,陛下断无用此人之理。”
金兵围城,赵桓病急乱投医,又一次想起用张士勋,却被手下的大臣们阻止了。
这次,张士勋闹得动静太大了,赵桓站在皇宫都能看得到炫目的广告。
他只好招来开封府尹王时雍,让他出面阻止。
王时雍阻止未成,只好进宫复命。
赵桓无奈,招来太宰李邦彦、少宰张邦昌,共同商议对策。
李邦彦道:“官家,张士勋此人用不得,但也不可得罪,下旨训斥即可。”
张邦昌摇头道:“此人乃妖人耳,断不可任其恣意妄为。”
赵桓忙问:“以你之意,该当如何?”
“这……先让开封府把他拘押起来再说吧。”
王时雍一听就急了,“张相公,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,张士勋神通广大,能召唤天雷,你让我去捉他,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?要捉他,还是你去吧。”
张邦昌怒道:“你身为开封府尹,维护治安乃是职责。”
“话虽如此,但惹怒了那条大虫,出了问题谁来负责?”
赵桓见两人争吵,揉了揉太阳穴,制止道:“好了,都别吵了,张士勋此举虽然太过招摇,但他打的旗号是赈灾,如果因为这个把他捉起来,容易引起众怒。”
李邦彦点头道:“陛下说得对,如今半个开封城都被惊动了,许多人都往莲花棚汇聚,一个处理不当,容易出事……官家,他不是要赈灾吗?我们不如先他一步,开仓放赈,如此一来,既彰显陛下爱民之心,又打压了张士勋的势头。”
赵桓两手一摊道:“如今粮仓内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,还要留着以备万一,没有多余的粮食拿来放赈啊。”
众人沉默了。
正当无计可施的时候,李刚来了。
他一进来就道:“陛下,张士勋为了救济灾民,大张旗鼓组织义演,朝廷也应该有所行动才是。”
赵恒苦笑道:“我们这不是正商量对策吗?李卿,你来得正好 ,我问你,对张士勋此举,你有什么看法?”
李刚想都不想,脱口道:“至少从事情本身来讲,是好事。”
李邦彦道:“张士勋如果真的是为君分忧,就该有朝廷出面组织才对。”
李刚反问:“如果由朝廷出面,能组织起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