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过敞开的书房门,她看到道君皇帝让太监摆上棋案,居然与那个响马下起棋来。
时迁拿了一颗黑子,随手点了个三三,“老倌,如果当初你听我的话,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,被儿子圈养在宫里不说,还不让你见外人,这和囚徒有啥两样?”
赵佶叹息一声,拿起白棋应了一手,“换了你是皇帝,会听响马的话吗?”
“如果响马说的话有道理,我当然会听……尖!”
赵佶苦笑着摇摇头,“你不是皇帝,不知道皇帝的苦衷……顶!”
“苦衷?”时迁撇撇嘴,“你所谓的苦衷都是自找的,怪不得别人,如果你听了我的良言相劝……”
赵佶摸摸脖子,心中腹诽不已,狗屁的良言相劝,当初这人可是骑在自己脖子上,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,还在脖子上划了一刀,虽然只是划破点皮,却差点把人吓死。
“我苦口婆心和你谈人生,就是为了让你悬崖勒马,洗心革面,没想到你依然我行我素,继续过着荒唐的日子……唉!害我白忙活一场。”
时迁一边说,一边摇头。
赵佶苦笑,无以应对。
“不听我的话倒也罢了,毕竟我是响马,而且还骑过你的脖子,但有一个人的话你怎么不听?”
“谁?”
“张士勋,他可是半个神仙,可以说老天送给你的人才。”
赵佶突然把话题转到张士勋身上,不由一愣,怎么说着说着,提到他了。
对于张士勋这个人,他是真的不敢用,手眼通天,有天书,还能把仙境搬到人间,令人害怕的是,他随时能召唤天雷劈人,这个很要命。
但凡是皇帝,都不敢用这样的人。
用不起啊,一旦惹怒他,挥手给你一个大劈,谁受得了?
时迁道:“虽然张士勋保的是皇家,但我敬佩他的作为,人家才是一个响当当的大英雄,与他相比,我啥也不是。”
“金兵来袭,您吓得惊慌失措,进退失据……哦!我说错了,你不是进退失据,而是只有退没有进,大敌当前,你不是想着组织力量抵抗女,而是一心想着撂下挑子逃跑,结果如何?皇位没有了,还做了儿子的笼中老鸟,连自由都没有了。”
他也不管赵佶的脸色,哪壶不开提哪壶,每一句话都戳在赵佶的痛处。
赵佶满脸懊悔,虽然时迁说话粗鲁,但话糙理不糙,当初他要是不把皇位传给赵桓,而是留下来抵抗,皇位肯定不会丢。
“张士勋那人一心为了保大宋,为了劝你悬崖勒马,把天书拿出来让你看,苦口婆心规劝你,不仅如此,他还不惜放下身段考武举,费尽心力进入天武军,为的是帮大宋练兵,结果,你不但处处掣肘,不但不重用他,还在他身边安插人监视他,即便这样还是不放心,干脆借着剿匪的理由,把他赶出京城……”
赵佶连忙为自己的行为辩解:“张士勋此人,心机深不可测,似有所图,我作为皇帝,为了大宋江山所想,必须对他提防一二。”
“为大宋的江山所想?我没有听错吧?”时迁揉揉耳朵,“你如果真的为大宋江山所想,就不会行事那么荒唐了。”
赵佶刚想分辩,就听时迁接着说道:“金国大举攻宋,你如果当机立断,重用张士勋,金兵绝对过不了黄河,可惜的是,你胆小如鼠,匆匆把皇位传给儿子,就带着一帮臭鱼烂虾扬长而去。”
赵佶听他越说越不客气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