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邦彦勉强挤出一丝苦笑,“官……官家,鼓上蚤时迁于昨晚摸进了微臣的卧室,然后……”
他迟疑了一下,指指自己的脑袋,“他趁着臣熟睡的时候,把臣的头发给剃了,还在臣脑袋上留了字。”
大殿内的人都露出愕然之色。
人家把你的头发剃了都不醒,这得睡得多死啊。
赵桓急问:“他在你头上留下什么字?”
李邦彦老脸一红,吞吞吐吐道:“他留的字是……是……”
他一咬牙,伸手把幞头摘下来,“陛下自己看吧。”
赵桓和众臣一齐朝他头上看去,只见头发中间部分被剃秃了,一条巴掌宽的无毛区纵贯他的头顶,就像一条醒目的界河,把头发分成左右两半。
在铮亮的无毛区中,写着几个大字:时迁到此一游。
众人先是错愕,随后哄堂大笑。
虽然失仪,但实在忍不住啊。
时迁真是缺德带冒烟,剃了人家头发也就罢了,居然还留下字。
就连赵桓也忍俊不禁,咧嘴笑起来。
李邦彦尴尬地陪着笑,重新把幞头戴上。
赵桓忍着笑把视线转向耿南仲、张邦昌,“莫非你们俩的头发也被时迁剃了?”
耿南仲与张邦昌对视一眼,点点头,同时把幞头摘下来。
众人朝他们头上看去,这一看不打紧,众人笑得更厉害了。
耿南仲的右半边头发全被剃光。
张邦昌与之相反,被剃的是左半边。
两人一个左,一个右,相映成趣。
毫无意外,被剃光的青皮上留着时迁的墨宝:时迁到此一游。
大殿内笑声一片,有的人笑得打跌,有的人笑得弯下腰,“哎呦!哎呦!”直叫唤。
赵桓反倒不笑了,他怔怔地看着两人的脑袋,心里一阵阵发毛。
时迁这样搞,并不是简单的恶作剧,而是向朝廷和官府示威。
他的意思很清楚,既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人的头发剃掉,也就意味着随时能取这人的项上人头。
联想到时迁在青天白日下越过高高的宫墙,冲破众多侍卫的拦截闯入延福宫,随后劫持太上皇从容离去,赵桓不由得脊背发凉。
必须加强皇宫防备力量,以防不测。
等大臣们笑得差不多了,李刚出班奏道:“陛下,臣想到一人,也许他可以捉拿梁山贼寇。”
赵桓眼睛猛的一亮,忙完:“谁?”
“梁山泊多盗,最着名者莫过于宋江,此人于梁山泊啸聚亡命,后又剽掠山东一路,攻城陷地,逢州破州,遇府过府,州县为之震动。为剿灭此股流寇,朝廷委任礼部侍郎张叔夜为海州知州、招讨使,张叔夜上任后,先设下伏兵,然后诱敌深入,一举击败贼寇,招安宋江余众三十六人。”
赵桓又问道:“既然梁山反贼已经接受招安,那么,时迁、鲁智深、李逵,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陛下可以招张叔夜入朝,一问便知。”
赵桓目视李邦彦诸人,“你们以为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