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儿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到正地方,妇人无奈一笑,又道:“阿考。”
她望进他眼中:“你真的不必在意娘亲的情绪,娘亲可以接受的,你相信娘亲一次好不好?”
杜考为难起来。
方才母亲也是这样说,可是哭得好伤心……
倘若这一次还是那般……
他暗暗懊恼,明明压着父亲回来的路上,想得很明白,进家门就直截了当说出来,可他还是没有做到。
杜峰又一次往口中送了一口茶,见杜考说个话一直畏首畏尾的,彻底失了耐心,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。
“你个逆子闭嘴吧!”
“让我来说!”
他看向自己的结发妻子,蹙眉不耐道:“这逆子是想告诉你,我有心悦之人了,我们不要耽误对方,这事是我理亏,我不休你……”
“我们和离吧。”
汤茗面无表情抬头:“好。”
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。
也早就想好自己的决定了,因此没有丝毫的犹豫,便直接答应下来。
至于男人口中的“心悦之人”,她根本不关心,毕竟都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,她难道还要指望着这个不爱她的男人,为她守身如玉么?
银火族中男人并无规定只能有一个妻子,对族中发展来讲,能多有子嗣是好事。
只不过这些年下来,银火族男女比例不平衡,女性渐渐越来越少,所以一家基本都只有一位女主人。
她现在倒是想快一些恢复自由身,结束这场荒唐。
不过她这一句好,倒是叫杜峰二人愣了一下。
杜考怔怔地望着母亲,没有在母亲脸上看到想象中的难过伤心,反而是坦然居多,甚至还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。
他眨眨眼睛,有些看不懂母亲了。
杜峰反应要比儿子大一些,他原本以为发妻听到之后,免不了要和他大闹一场的,没想到竟这般平静。
“你……你说你同意了?”
汤茗蹙眉:“我只说了一个字,是肯定的答案,很难理解么?”
杜峰一噎。
没想到许多年不见,这女人性格竟改变了这么多……
记得刚认识时,她一直是几位柔弱的,唯一一件让他刮目相看的事情,就是她居然有胆子与母家决裂,不过也正是这件事,让他觉得这女人在他这里唯一的作用都不剩了。
眼下这女人说话这般犀利,他觉得以往她在他面前的柔弱不堪皆是装出来的。
片刻后,冷笑一声:“既然同意,那也省去我许多口舌,现下便拟和离书吧。”
汤茗颔首,没有意见。
随后她进入内间,在桌案上去了笔和纸,拿回来放在茶几上,冷淡道:“在此处写吧,内间乃妇人闺房,你进去不合适。”
杜峰接过纸笔,莫名其妙看她一眼,原本他也没打算进去写的,只是汤茗的话,他听着觉得很刺耳,心中不舒服。
垫好纸张,又执笔沾了些墨水,嗤笑道:“莫不是藏了人吧?”
此话一出,早已起身的杜考猛地冲上来,一拳打在杜峰脸上!
“砰——”
闷声传来,杜峰身下所坐的椅子应声倒地。
刚沾了墨水的毛笔在杜峰手上,竟没有弹飞出去,惯力使然墨水崩溅他一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