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谦脸色淡淡,推门而入。
屋中一股浓浓的药味便涌了出来,司风下意识皱了皱眉头,却见自家大人面色一变未变,直直朝着床上的人走去。
床上的男人面容俊朗,可却似乎病得厉害,脸色格外灰白,闻声虚弱撑起身子,看清来人,眼中闪过一道暗光,又咳嗽了几声。
光是咳嗽这几声,似乎就费了他很大的力气。
“二弟。”陆安勉强撑出了一个笑容,“你回来了。”
陆谦还未回应,身后那一大群人已经赶了过来,为首的临水侯夫妇猛然挤开他,到了床边:“安儿。”
两人满脸的担忧,似乎把陆安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似的。
临水侯夫人杜心雨握住儿子的手:“安儿,很快你就不难受了,陆谦已经回来了。”
临水侯陆青山面色严肃: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去把大夫请来,闲杂人等都出去!”
两人身后的人这才赶忙退出去,只留下二人的亲信。
很快大夫就带着药匣赶来了,一进来,就先看向了屋中的陆谦。
满屋子的人都面带焦躁,便显得青年格外的格格不入,仿佛跟这些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般。
“陈大夫,你还愣着做什么,快些取血!”陆青山深深皱着眉头催促。
大夫这才连忙点点头,到了陆谦跟前:“陆大人,得罪了。”
陆青山又皱了皱眉,似乎很不耐烦,但见陆谦顺势坐了下去,才没有再开口。
青年几下就撸起衣袖,露出一截疤痕累累的胳膊。
陈大夫拿着小刀,比了两下,才勉强找到下手之处。
锋利的刀刃在青年的手臂划了长长的口子,殷红的鲜血顿时破开皮肤流出,落入瓷白的碗中,直到取了半碗血,陈大夫才急忙要给陆谦止血。
青年却自己熟稔地拿起了他备好的止血药,给自己上药。
杜心雨已经等不及自己快步走了过来:“快给安儿制药!”
陈大夫心中叹了一口气,在取好的血中加入提前备好的药粉,才端给陆安。
陆安闻着血腥味,似乎有些厌恶。
杜心雨这才又挤到床边:“安儿,快喝药,不然身子怎么好?”
男人这才将那半碗血喝了下去,不出片刻,面色就稍稍红润了些。
陆青山这才松了口气:“安儿,你感觉怎么样了?”
“爹、娘,我好多了,你们还是先让二弟去休息吧,他一路奔波,本就辛苦,一回来却就要取血,定然不适。”
杜心雨这才看了陆谦一眼,但很快又转过头来:“管他干什么,我几次给他写信催促,他就是成心拖着时间不回来,根本就没考虑过你这个亲大哥的死活!”
陆青山似乎是想起什么,脸色也难看起来。
二人似乎对陆谦这么久才回来颇有怨言,陆谦面色却十分漠然,身上那股孤冷感愈发强烈。
跟在他身侧一同进来的司风听着这一切替自家大人委屈透顶。
他们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危险,他就不相信,大人遇刺的事京中人会不知情,侯爷侯夫人会不知情,可二人压根就没过问一句就算了,这会儿大人胳膊的血都没止住,就要挨这种责怪。
然而他心中再憋屈,却明白在场的人都是陆谦的亲人,斥责的两位还是大人的亲生父母,大人都没有开口,他作为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