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娘子。”朱小娘急忙提着裙摆走到跟前,抬手顺着秦大娘子身前的那口气... ...“大娘子,大娘子!”
“她就这么去了... ...”
秦大娘子长长地叹了一声,眼底尽是无以安放的悲伤。
朱小娘扶着秦大娘子坐好,守在身旁不敢大意。
秦大娘子失落许久,才淡淡说起,“想不到,竟是她先去了... ...我还以为,她定会撑到司徽成婚,她那样倔强的性子,都撑了这么多年,怎么就撑不了了呢。”
“大娘子,太医也来看过了。二大娘子的确病得太厉害了,自咱家二叔过世后,她就已经... ...”朱小娘低头擦了把眼泪。
秦大娘子一怔。
想着是啊,二叔一死,岳大娘子就只剩半条命了。
能撑到如今已是难得。
“... ...她是家中老幺,虽说她母家没落了,但是家中还有些身份在的。她是她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孩子... ...我还记得,她刚嫁进府里的样子,明艳得就像是六月的太阳。”
秦大娘子忽而一笑,此时却显得有些凄凉。
“是啊,岳大娘子那时候,和咱家姜大娘子很像呢。”孙妈妈喃喃道。
难怪她会那么喜欢姜晏宁呢。
“她是二弟自己看上的,二弟去老王爷府上参加诗会,遇上了受郡主邀请的她,一眼就瞧上了。我还记得二弟急匆匆赶回来,求了公爹做主,非得娶她不可。国公爷就去打听了一下... ...”秦大娘子回忆着。
听说那岳家的嫡幼女是个有才学的,人长得也好,乖巧伶俐。
只是岳家失势,逐渐没落,门第稍显不符。
但在老二的坚持下,她这个长嫂带老二上岳家相看,结果竟然就成了!
“... ...她家中的规矩少,人也活泼,刚嫁进陆家的时候,没少闯祸。天天被家里的长辈刁难、责罚,跟宁儿的性子倒是像。好在二弟护着她,总是偷偷摸摸的从外面给她带点心回来,他们那时过得多好啊!”
只可惜,自老二死后,她就像丢了半条命一样,大病一场愈发不济,撑着一口气到今天,也只是为了他们的儿子。
“她也是不容易啊。”这么多年,仅凭着最初的那些回忆苦苦支撑。她记忆里的那个人,是无数苦到颤抖的续命汤药里,唯一的甜了。
这一丝丝的甜,撑起了这十余载数不清的汤药。
只可惜,她至死都未能看到陆司徽成婚... ...
“大娘子,如今他们夫妇也该团圆了。”朱小娘忍泪劝着。
是啊,是该团圆了,分开了那么多年,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。
夜色如倾墨,姜晏宁浑身僵硬地站在岳大娘子的院外。
院子里已经在忙活着打点了。
陆司昀疾步从进了国公府的大门,直奔岳大娘子这边而来。
姜晏宁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回过了头,干在脸上的泪痕花了她脸上的妆,陆司昀二话没说,一把将她抱紧怀里。
满目心疼。
“你怎么才回来呀!”
姜晏宁抖动着肩膀哭出声来,委屈得不行,难过得不行。
“我都害怕死了!我都害怕死了... 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