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心。”国公爷瞧见她的样子,就猜出个大概,知道她定是又不舒服了。
陆司昀这才走出来,扶住她的肩膀,撑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子。
不禁皱眉。
都虚成这个样子了,还要逞强。
陛下抬手暗示徐公公,去给她找把椅子过来,随后不慌不忙地坐回到位置上。
“… …方才不都还很有理吗?接着说啊!以和为贵呢?避其锋芒呢?”
此刻,殿上鸦雀无声。
“我怎么听说,有人暗中串通其他人,极力阻止增援翼州城呢?”姜晏宁问。
“他!就是他!”国公爷指着其中一人。
其他人纷纷避让。
被国公爷点名的老家伙瞬时间就遭到了“孤立”,有些急眼了。
“国公爷,你可别乱说啊!”
“怎么?刚刚就你叫嚷得最凶,现在不敢认了?”国公爷这口气忍得格外辛苦。
这些人私下里串通好了,极力阻止陛下出兵,为的就是舍翼州,换取与勒沁和谈的机会——
哪怕是割掉一个翼州,只要不打仗就好。
姜侯生死不明。
小姜侯战死沙场。
姜清佑跟雍王死守翼州,陛下又派姚谢两位将军增援,可增援大军连连败退,谢将军阵前送命… …
翼州的情况已是十分复杂。
毫无胜算可言。
在他们看来,和谈是唯一的出路。
“小心。”陆司昀扶她坐下,对于此刻殿上发生的事情显然并不关注。
他已经想到了结局。
姜晏宁问,“既然现在都没异议,那是不是说,可以出兵增援了?”
“姜晏宁,你一女流之辈,大殿上哪有你说话的份儿!出不出兵,增不增援,也要陛下决定,你可不要太跋扈才好!”李大人慷慨站了出来,义正言辞地说道。
姜晏宁向梁珏递去个眼色。
梁珏带人上前,当着大殿上百官的面就动了手。拳脚相加之下,刚刚还满口“道理”的李大人倒了下去。
不省人事,被抓起两条腿拖了出去。
徐公公吓得往陛下身后躲了躲,不忍看那血呼刺啦的场面。
陆司昀莞尔,就知道会是这样。
“姜晏宁——”又一个不怕死的站了出来,公然叫嚣。
话还没说呢,就被梁珏带人打翻在地了。
片刻的功夫又拖出去一个。
这边,接着站出来一个,这次连“姜晏宁”三个字都没说,就被揍了。
他们看着一个个地就这么被拖出去,敢怒不敢言。
“陆小公爷,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同僚受此侮辱——而不顾吗!”
自知惹不起姜晏宁,于是将矛头对准了陆司昀。怎么说也是他家大娘子,在大殿之前横行霸道殴打大臣!
“齐大人说错了,我可没看着。”陆司昀温润如初,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。
全然未将对方的怒气放在眼里。
“还有,若非你们先眼睁睁看着姜家受辱,弃姜侯性命于不顾,今日又怎会受此一难呢?你们连这点屈辱都受不了,却能说出枉顾姜侯、三公子和雍王性命的话来,如何教人信服呢?”
“大家同朝为臣,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!”被揭了老底,齐大人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,分外激动。
“若连今日之屈辱都受不了,也该想想,尔等屈服于勒沁的威慑,一旦勒沁拒绝和谈,夺得翼州继续北上,京城沦陷的那一刻… …可就不只是这般屈辱了。”
陆司昀声音清冷,没有半分表情。
对于朝上这些畏惧战事,总想着息事宁人以求谈和为目的的“同僚”们——
失望至极。
如今局势已非盛时,炬陈关已失,敌人都打进了门,他们居然还在妄想通过和谈来解决问题。
真是可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