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街头,一如寻常般的宁静。
街口传来马车行过的动静,然后才看到一辆略显简陋的马车,自长街方向拐过来,驶入小巷,借着月色匆忙赶路。
驾车的是一年近六旬的老人家,一路上频频回头,留意着马车里的动静。
似是在担心那位刚从酒楼里出来,是否饮酒过多而不适的主人。
突然,一个骑在马背上的人,猝不及防地从拐角处冲了出来,挡在了马车前面。
老人家立刻勒马停车,车里的人也因为惯性向前倾倒。
勉强坐定后,扶着醉酒疼痛的额头怒问道,“怎么回事!”
“大人,是... ...是... ...因为... ...”老人家眯着眼睛向前面那人看了半天,可夜色昏暗,根本就看不真切,连那人五官轮廓都瞧不出来。“有人!”
不知是哪家的,竟这般冒失无礼。
从小路冲出来,逼停了自家的马车,也没有要下马道歉的意思。
马车里坐着的正是齐大人。
听了这话,沉不住气,开门看了出来——
正好看到那人,仍然骑着马等在月光的死角之中,那一处几乎没有光线,隐约能瞧出个人的轮廓,却看不出是什么人。
怒斥道。“何人在此放肆?”
随后,竟见到那人骑在马背上,缓缓向他这边而来。
齐大人的老奴有些紧张,一双满是老茧的手紧紧勒着缰绳,一副随时要驾着马车跑路的样子,紧盯那人... ...
待他走到近处。
齐大人眼中的怒意顿消,化作惊愕和恐惧。“怎么... ...怎么会是... ...你?!”
月色浸上枝头,偶有虫鸣三两声。
春杏将大娘子的发髻拆下,轻梳着发尾,不禁担忧起来。“... ...大娘子怀四公子的时候,咱家姑爷就万分紧张大娘子的身体,很不高兴了。如今大娘子身子还未养好,又有了身孕,只怕姑爷那边——”
这倒是提醒了她。
姜晏宁想到,自己刚知道怀了阿难的时候,正赶上那一身要命的伤势。
陆司昀当时就劝过她,想要放弃阿难的。
是她自己坚持,才留下了阿难。但确实没有想到,好不容易留下阿难,那孩子生来就体弱,还被断言难以成活。
“是啊,得想个办法说服他才好... ...”姜晏宁呢喃着。
门外站着的人听到这话,也微微轻叹,随后推门走了进去。
“姑爷。”春杏放下梳子,向陆司昀欠身退到了一边。
陆司昀浅笑着,从桌上拿起方才那把梳子,站在姜晏宁身后接着替她梳起长发。
春杏见状,十分识趣地从屋里退了出去,并关上了房门。
“要说服我什么?”陆司昀的动作特别轻柔,小心翼翼地梳着妻子的每一寸发丝,连问话的声音也放轻了许多。
“没什么——”姜晏宁心虚。
还没想好,该怎么说服陆司昀接受她的决定。
陆司昀似也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犹豫,见她还未开口,于是试着说道,“宁儿,不如我们... 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