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故友而来,雍王亲自相迎,坐在木质的轮椅上,把姜晏宁领进了他的园子里... ...
乍见雍王府的风景,姜晏宁稍显得有些惊讶。
“... ...还记得吗,幼时你常常提到,将来要在湖心修一处亭屋,夏日里避暑躲个清凉,冬日里就坐在边上垂钓,屋中还要弄个暖炉,可以一边吃着炙羊肉一边取暖... ...”
雍王提起儿时嬉戏之言。
这些年他从未忘记过,姜晏宁随口一说的设想,他曾卯足了劲儿的想要完成。
可年幼时身为继后嫡子,他一直未能有自己的宅子,直到成婚后... ...
但那时所娶之人,却并非心心念念所期盼之人。
姜晏宁也是在瞧见湖中亭屋的那一刻,才隐约想起儿时好像提过这么一嘴。
她曾经陪阿娘回江南曹家看望病重的外祖父。
外祖父身为江南首富,家中园子可不比京里的侯府差到那里,又借着江南水乡的优势,将湖水引入园中,在湖心盖了那么一处亭屋——
她看到的时候可是喜欢极了。
但家中园子里就没那么大的一片湖面,可以给她盖那样一个心向往之的湖心亭屋。
后来和雍王无意间说起,她好像提到过,希望自己将来的宅子也能有那么大的一片湖面,可以盖一个湖心亭屋... ...
一个随口说说,一个当做了真。
“当初,我与阿嫣成婚后,你就随姜侯去了西境,我整日都沉浸在悔恨里,总是想着,若我那时再坚持一下... ...若我向皇兄表明,我愿意放弃与他争夺皇位一时,或许,你阿姐也能同意让你嫁给我的。可到底是走错了一步,我怨恨自己的逃避和无能,我怨恨母妃决定了我与你间的命运,自然,也怨恨阿嫣。”他如今似乎全都释怀了。
终于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的因果了。
姜晏宁说,“你这怨恨,好生没道理。与我相比,她是真正心仪你这个人的人,我那时不过是觉得... ...你是少有人能够代替的朋友,若我姜家女儿一定要进宫,嫁给你,或许也不错的选择。可张嫣她从未在意过你是谁,她喜欢的只是你而已。”
“可惜那时不明白... ...”如今明白已经晚了。
雍王长叹一声,望向湖面的时候尤其平静。
不记得曾经在张嫣还是他雍王妃的时候,因为无意间得知他造这湖心亭屋一景是为了姜晏宁的时候,与他闹过多少次,每每当他夫妇二人说到此事时,总是争执不休,令他无比厌烦。
可现在,却觉得格外孤寂。
似乎还有些怀念那个曾与他争执之人。
他说,“我那时心仪于你,只想着要娶你一个,与你厮守一生再无其他。可张嫣就像是横在我们间的一道阻碍,她父亲张相的身份也是我母后极力拉拢的势力,任何一点意外,她都会成为我走向你的最大障碍,所以我怨恨她... ...我甚至,怨恨她对我的心意... ...”
想着若不是张嫣心仪于他,张相便不会答应他母后的盛邀,那么张嫣就不会横在他和姜晏宁之间——
使得他无法迎娶自己的心爱之人。
姜晏宁不可能是他的妾,更不可能是他的续弦,所以娶了张嫣,就注定他和姜晏宁之间再无瓜葛。
“可你伤害了一个,真正... ...眼里只有你的人。”姜晏宁远比他更懂张嫣的那份深情。
想来... ...
她和雍王一样都是不可饶恕的混蛋。
要不是知道张嫣对雍王的情意,她怎么可能次次利用雍王赢了张嫣呢。
张嫣每一次红着眼睛不得不认输的时候,都是他们对她的伤害啊...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