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随着她对太皇太后情况的了解,眉头渐渐紧锁,回身望向姜晏宁之时,眼底已是一片死寂... ...
缓缓摇了摇头。
太晚了... ...
毒已入五脏,来不及了。
就在姜晏宁低头懊悔之时,方才还昏迷着的太皇太后就醒了。
她睁着朦胧的一双眼睛,在身边的人群里,找到了姜晏宁,似是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其间多次醒来,她都试图找到姜晏宁的身影,奈何徒劳无功,只好一次次又睡去,保存仅剩不多的体力。
“您是不是有什么话,想要对我说?”
姜晏宁见太皇太后向她招手,才走上前去,俯身候在一旁。
病重虚弱的太皇太后缓了半晌,才勉强有了些力气,“哀家... ...哀家就知道... ...你一定会来的... ...”
她用最后的力气,挤出一抹得意的笑容,仿佛是在骄傲地宣示着自己赢了姜汝瑛的这一结果。
“可我还是慢了,来不及... ...”姜晏宁难过。
看着眼前苍老得已经没了往昔高傲的人,心底连那时最后的厌弃感都消失不见了。
也许是可怜她。
也许,是同情她。
这个世上,与幼时的自己有关系的人,确实不多了。
本以为太皇太后会像以前那样,嘲笑她的无能,证实她终于有一件事是难以掌控的了。
可没想到,这位历经三朝,如今已是这后宫里最为尊贵的女子,竟然笑了... ...
纵然姿容失色,她也努力扬起了头来,“这不关你的事,是哀家自己喝下的那个药... ...”
“对不住... ...实在是对不住,是我没能更早发现她的事,姜家出了这样的人,害得您也... ...”姜晏宁暗下决心,“我一定会把她抓回来,严惩... ...”
“要说识人不清,何止是你姜晏宁啊,哀家才是第一个养育她的人,也没能把她教好不是吗。先帝虽是哀家所生,可论起养孩子... ...哀家到底是不如他啊... ...”说着,她艰难抬起眼睑,望向了姜晏宁。
缓缓提起手臂。
颤颤巍巍地,似乎是要暗示姜晏宁什么... ...
姜晏宁伸手扶住,不知道她要做什么。
“你刚才为什么要冲进来救哀家呢?”太后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。
不同的是,她有了答案,却不确定那是不是姜晏宁的答案。
临终弥留之际,她要听姜晏宁亲口告诉她,不想带着这个疑惑离开... ...
姜晏宁扶着她的手臂,无从躲闪。
短暂的犹豫后,她才说出了真相... ...
“从前我进宫,不论是玩耍还是与皇帝姐夫私下说话,每当独处一室时,哪怕是寒冬酷暑,他也会让人将门窗全部打开。我那时不明白,他为什么要这么做。后来发现,后宫里的女子更注重名节,当时寝殿失火浓烟滚滚,您中毒在身动弹不得,我若不能第一个闯进去先找到您... ...恐怕,会令您遭宫规百官所刁难。便是百年之后,也落得不贞的名声,难以与英宗同葬。”
她不是生来就懂。
只是,见惯了爱护她的人如何做,才知道该如何保护别的人。
在听过她的答案后,太皇太后先是沉默了一阵儿,随后苦笑出声,眼角泛着泪光。
不得不承认,她被她的儿子说中,到底还是被姜晏宁的诚心打动了。
只是,有些迟了...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