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家主战... ...
这些年,姜家在外抗敌不假,但战事不休,各地百姓也是频遭无辜连累... ...
回去的路上,陆司卿不断回想着李崇源的话。
独自漫步在昏暗的街头小巷,任由寒冬的清月拉长了她的影子,落寞一人,徒增悲凉。
她确实为着李崇源的话动摇了... ...
心中矛盾至极。
回想起少年初见,这位与众不同的嫂嫂甚是飒爽,虽与她自小受过的规矩和教养不同,但也曾让她眼前一亮,喜爱至极。越接触,越喜欢... ...
嫂嫂不受规矩约束,活泼又洒脱。
尽管不是她认定最适合大房兄长的人,但... ...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,让她觉得与兄长如此相配了。
可私心里... ...
她又没办法不去想李崇源的话。
如果不是姜家主战,多年战事的消耗,朝野内外何至于如此。
她... ...
她也不会失去她的夫婿了。
回想曾经,她与那人相依相偎,守着小小的学堂,朝与暮相伴不离。
那人懂她,知她,敬她... ...
他将满腹才情寄于诗词文章,他的诗句间有天地千古,也曾是那样的出类拔萃。
即便不如大房兄长。
可那也是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个的人啊!
却因着一场病... ...
陆司卿的脑海中,不断翻涌着旧时的回忆。
心爱之人重病在床,她为着那一味药引,走遍了城中每一间医馆药店,甚至在举国车马皆受征用的前提下,拖着一双早已经磨烂了的脚,徒步走到了临城。
她用血肉模糊的手艰难敲开一间间医馆的门,哀求着那些大夫帮帮忙... ...
可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... ...
关外战事急迫,所有的药材都供着军需送去了前线,尤其是她要找的那一味,前线作战的将士们面临的处境更加严峻,即使全部都供去了炬陈关,也不够所需的一半之数。
朝中各位大人四处奔走,江南曹家更是开出高价收药,只为前线无忧。
陛下为此甚至下了诏书... ...
没有药,哪里都没有药。
陆司卿脚下绊了一下,整个人顿时失力扑了出去,重重的摔在地上。
她再也忍不住了,痛哭出声。
院子里,陆司昀坐在一旁,攥着烧火棍,翻了翻火盆里的炭火。
接着说道,“... ...等到司卿赶回去的时候,李夫子已经病死了,三叔那边担心她见着难受,便直接命人将李夫子抬进了他为自己准备的棺材里,下葬了。司卿赶回来,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。”
是陆家三叔让她庶弟亲自套了羊车,去到临城将她接回来的。
可等她进了门,才知道李夫子已经下葬了。
失去挚爱之人,加上一路辛苦担忧,陆司卿大病一场险些也跟着去了... ...
是她亲娘守在床边,一声一声的“卿儿”,把她从鬼门关前给唤回来的。
“没想到啊,我们在关外打得热闹,九死一生,他们的日子也如此难过。”姜晏宁轻叹,如今似乎也有些懂了,当时张相极力反对一战的用意。
“她跟着李崇源去了,定会听李崇源抱怨两句,加之她曾经历的那一切,一时间受情绪蒙蔽也是正常... ...你也别多想,早些进去休息。待她回来,我与她解释一番就好。”陆司昀知道陆司卿跟着李崇源去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