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——”
姜清佑一手抄起年幼的儿子,搂在臂弯间,逗弄了一会儿,才与大娘子陆司遥半试探地说起,“宁儿不会真的把陆夫子给打了吧?”
陆司遥那边正在给佛像敬香。
听到了姜清佑的话,并没有立刻回应,而是继续虔诚无比地向佛祖祈佑。
待到事毕,才在女婢腊月的搀扶下起身,腊月接过她手中的檀香,插在佛像前的香炉里。
陆司遥这才回了句,“怎么会呢。嫂嫂是性情直爽,又并非那蛮不讲理之人,兄长若无错处,嫂嫂怎会对他动手。”
所以想来,京里街头巷尾都在盛传的——
骁定侯把豫国公打了的事... ...应该不是真的。
腊月在一旁整理,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,走过来与他们交代说,“侯爷,大娘子,这都收拾得差不多了。依着大娘子的意思,木匠师傅已经打了盛放佛像金身的箱子,待咱们搬去新宅子的时候,一同将佛像请进箱子里搬过去就成了。”
“嗯,你多留心,再去看看。”陆司遥瞥了眼逗弄儿子的夫君,忽而又想起来了什么,与腊月叮嘱说,“还有那个箱子,内里外里都得是平整、没有毛刺的,再去将昨日找出来的黄缎子洗净,铺在里面准备好了... ...”
事无巨细,唯恐有一丝一毫的疏漏。
腊月是个乖巧的,当初也是姜家大嫂嫂陈明月亲自挑选了送来的,认真将陆司遥的要求逐一记下,点头称道,“是,奴婢这就去准备。”
看着腊月出了门,陆司遥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,又仔细从头回忆了一番... ...
明日就要搬去新宅子了,说到底也是有些舍不得的。
可她夫君得了封赏,如今也是堂堂永诚侯了,自然不能再赖于姜家,跟着曹大娘子和大嫂嫂过日子了。
“你啊,何必担心那许多,一个佛像而已,竟也这般紧张。”姜清佑逗着儿子喊父亲,无意丢来一句,也是想着让她别太担心了。“大嫂那边也是早就准备着了,定不会让咱们缺什么少什么的。”
自打永诚侯府的宅子定下开始整修,大嫂就开始牵挂着,东一件西一件的替他们准备起来。
似是担心他们两个搬出去,缺什么少什么,过不踏实。
陆司遥向侧间摆放的佛像看去,这可是她从陆家特意带来的,秦大娘子临终前把这事托付给了她和她的小娘,说是一天三柱香万万不能断... ...
“这是我家嫡母特意为嫂嫂求的,”陆司遥略带着些许心事,“当年嫂嫂嫁与我兄长时,京里的人都在传,我兄长命薄克妻,所以先后两位定了亲的女子接连而亡,母亲担心嫂嫂,特意请了这尊佛像回家,日日供奉。便是连卧床重病之时也不敢疏忽,临终前将此事托付给了我们,便是为着嫂嫂我也不敢忘啊。”
说来也怪。
不论是不是多想,但自从秦大娘子诚心供奉这尊神像开始,她家嫂嫂好像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。
便是连在那凶险无比的战场上,也能数次化险为夷。
说不准是真的有用,她就更不敢大意了。
是因着她小娘自秦大娘子病故后,身子愈发的不自在,于是她将佛像请了回来,亲自供奉,不敢有丝毫马虎。
姜清佑问起朱小娘的病况,陆司遥说前两日回去陆家探望时,看着好了不少,已经请曾姑娘帮忙看过了,说是问题不大。
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,不能说一点毛病都没有,许是因着秦大娘子一死,老国公又跟着陆喻洲去了穹城,朱小娘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了,心气也一下子泄了,人也就病了。
“等咱们搬过去都收拾妥当后,就把你小娘接过去住上些时日吧。”姜清佑说。